库勒察领着四百多八旗骑兵沿着南边、绕过碣石山,抬眼看去,只见前面是宽阔的洋河,却是半个人影都无。
“怎么会?”
再一想,显然王笑是在山北被汪时康劫住了。
库勒察转念又一想,便明白是那个姓汪的狗东西在和自己耍心眼,抢了功劳。
“往这边追!”库勒察大喊一声,便带着人从碣石山由东向北包夹过去。
女真马跑得飞快,转过碣石山沿北面的道路往西边才跑没多久,队伍后的兵卒忽然听到有马蹄声,他转头一看,却见四十余骑兵正沿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向东而逃。
“将军,在后面,在后面!”
清军们用满语大叫着,纷纷掉转马头。
那边王笑的人则是下了马,小心地踩着冰面过了河。
这样转向费了好一会功夫,库勒察赶到河边一看,却见王笑的人又已翻身上马渐渐跑远。
库勒察大怒,但这样的地形却让他有些犹豫。
只过了一会,他便见一百五十多名伪满骑兵追了过来,哭哭啼啼地汇报汪时康已经死了。
库勒察对汪时康战死这件事虽生气,却也不甚在意,随手点了一个副将接替,便问道:“有没有埋伏人马?”
“没有……但他们很能兜圈子。”
库勒察皱了皱眉,转头向后看去,只见碣石山那边毫无动静,张永年还未追上来。
“下马,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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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曹操北上征伐乌桓,大胜之后回师经过碣石山,写下了观沧海的名篇。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而在碣石山以东,便是洋河,从西北向东南一路流入渤海。
洋河以东偏北方向,便是北戴河。
此时,两河之间的这片土地上,有骑士们正在策马而行。
似乎马力不济,王笑这些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接着,停在北戴河边。
“都叫你别跑去出风头了,这一箭万一要了你的命怎么办?”王笑抱怨道。
秦玄策背上的箭还没来得及拔,脸上已没了刚才吟诗杀人时的兴奋,颇有些后怕的样子。
“知道了。”他嘟囔了一句,心里又想到临行前左明心的嘱咐。
汪时康的头颅晃啊晃,在马肚子上轻轻拍着。纵马的少年却已经嫌弃它不值。
“就为了一个汉奸的头,亏你想得出来。”王笑很是嫌弃的样子,道:“他本来也是要死的。”
“絮絮叨叨,我都说我知道了。”秦玄策说着,脸色忽然一变,换上一幅讨好的表情又道:“回头别告诉明心啊。”
“我这么絮叨,能不告诉她吗?”
“侯爷!我错了,侯爷你冷峻果绝,一点也不絮叨,我求你了。”
“别闹!人追上来了,王笑你快脱衣服。”
“唉,看来我的绝技是脱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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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马速极快,终于在王笑一行人渡过北戴河之前追了上来。
库勒察目光看去,望见那四十余人本已下了准备过河,此时被自己追上便慌慌张张地重新爬上马背,一哄而散。
有人向西边逃,有人纵马往冰面上逃摔了下来,甚至还有人往东向海边逃。
库勒察眯了眯眼,只见一袭蟒袍的那个身影正策马向西边逃窜。
嘴里的“追”字只吐了一半,库勒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再次眯着他鹰一般的眼,认真观察起来。
往海边逃窜的十余人中,有一个身影似乎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而且所有护卫都紧紧拥在他身边。
库勒察再次望了望西边,那个穿蟒袍的人周围根本没人在意他。
“呵,跟我玩?”库勒察冷笑一声,喝令道:“都跟我追!”
七百骑兵掉转马头,往海边追了上去……
王笑似乎已到了绝境。
他身上的蟒袍已经脱了,穿着中衣狼狈不堪地驾着马匹、慌不择路地逃窜。
前面是一片沙地,马蹄陷在沙土中,跑得愈发困难……
库勒察眼中浮现出一丝得意。
追了半天,终于将这只老鼠堵住了。
“看你还能往哪逃?”库勒察冷笑着,挥了挥手……
“轰!”
“轰!”
两发炮弹突然在清军中炸开!
“轰……”
库勒察耳边一阵蜂鸣,眼前一片悱红,身下的战马疯狂地抬起身子将他重重摔下马来。
“啊……”
惨叫声如人间炼狱。
一阵耳鸣目炫之好,库勒察好一会儿从地上支起身。
突然,碗口大的马蹄重重踩在他大腿上!
“啊!”
库勒察身子一颤,目光看去,隐隐见另一匹受惊的战马又向自己踏下来。
他慌张一躲,身子在地上一滚。
再抬头,只见所有的马都惊了,将马上的战士们掀下马来,或带着人四处狂奔。还有血肉模糊的战士倒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
“冷静!”库勒察大喊着,却无济于事。
他转过头,想看一眼王笑在哪。
这一转头,他又是一愣。
只见十数艘海船从海边的联峰山后面转出来。每艘船上都有黑黝黝的炮口。
接着,海船缓缓向这边行来,甲板上人影绰绰。
这一刻,库勒察忽然涌起一个念头——王笑原来是用海船运粮饷。
“不行,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章京大人。”
库勒察勉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撤!”
“快撤……”
没有人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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