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已准备好出发了,洪樱桃拿着一件新作的袍子,正要寻找缘行,却并未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正待询问,明光法师的院门被推开。
老法师领着一行和尚走了出来。
“咦?”工匠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这才发现,明光法师的身后竟然多了一名僧人。
那和尚身材高瘦,面貌英俊,青色的僧袍衬着那白皙的肌肤,自有股出尘的气质,他双手合十行出来,袈裟斜披,身上又似乎多了些肃然。
这人大家都认得,自是那武功高强脾气却很好,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小秦。
洪樱桃失魂般地走到缘行身前,半晌后语气惊慌道:“你、你头发呢?是不是让老和尚剃了?”
缘行面含笑意,轻声说:“傻姑娘,这世上本就没有秦空此人,有的只是和尚缘行。”
“当和尚有什么好?还是昨晚我的话吓到你了,不愿娶我便不娶吧,何至于此?”樱桃却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还要上前去拉他。
缘行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拉扯,垂眸浅笑:“贫僧五岁剃度,已出家近二十年了。实与施主并无关系。”
樱桃摇着头,对他的话却似半分听不进去,只盯着他:“我到底哪里不好?我还没嫌弃你又懒又穷呢。”
缘行侧头,避过她那灼热的目光,脸上笑容却从未变过。
樱桃好像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拿起袍子在缘行身前比划着,口中自顾自地念叨:“好像有些大了,我,我拿回去改改……”到这里却是泣不成声,再说不出半个字,抹了把眼泪,踉跄着跑开了。
“唉!”老画匠将一切看在眼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追了上去。
“孽缘啊。”明光老和尚也是摇头,眼神深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唏嘘。过了半响,突然幽幽开口:“其实佛门来去自如,小洪施主是个好姑娘,你何不考虑考虑?”
这话一出口,他的大弟子悟彻霎时是脸色大变,实想不到一向风光霁月的师父会说出这般的话。
缘行却只是望着樱桃姑娘离去的方向发愣,渐渐的面上那一直维持的笑容也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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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档子事,之后路途的气氛不免变得微妙起来。
缘行再未往工匠那队人中凑,平日只与一帮和尚在一起,行路,念经,打坐,听讲,每日被安排得满满的。
洪樱桃隐在队伍中鲜少露面。偶尔离近了,两人目光相对,也是纷纷避开,到好似彼此真成了陌生人。
除了这点外,这一路上倒是很顺利,再未发生任何的意外。
等到了明光法师的寺院,众人也不得不分开了。
临行前,老画匠找到了缘行,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瞧了半天,叹着气取出一个包袱,根本不容他拒绝,塞到他手里转身便走。
缘行抱着包袱呆了良久,才找到明光和悟彻,拜托他们有机会照顾樱桃父女一二,便提出辞行。
明光法师本要将他留下收为弟子,可见他去意坚决也不再勉强,取了一个卷轴给他。
缘行一见这东西立时大惊,只因这卷轴竟然和当初天禅寺挖出来的神通卷轴极为相似。
明光法师见他吃惊的样子,只是神秘微笑,也不跟他解释,挥手便开始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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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行回到现代的住所,看了看时间,竟然已是第五天的清晨。这次穿越在平行世界,只待了不到两个月,可现代世界的时间竟然比之北宋时期的三个月要多出两天,看来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差异很大的。
“这次有神通,而北宋没有,难道是因为这个?还是与世界灵气强度不同有关系?”他只能在心里做次猜测,与金蝉的冷战还在进行中,是不用指望他做出解答了。
照旧先拿出手机给家里报了平安,又回了督卫府的电话,他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先将卷轴放到一旁,取出了老画匠给的东西。
打开包袱,先看见一双新纳的布鞋,下面则静静叠着一件青色的袍子,针脚细密,显是做得极为用心。
他看着这些,眼前似乎浮现出灯光下静静执着针线的娇小身影。
“傻姑娘……”摇头轻笑,他小心地将包袱系紧,找了柜子安放起来。
直起身来,恰巧看到墙上挂着的大大的禅字,竟一下子愣住,出神了好长时间,也不知为何,出家之后这好多年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些记忆挥之不去,很是讨厌。他强自垂下眼眸,避了开去。
看天色还早,打了水将房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擦拭个遍。
又拿着扫帚清理了庭院,给园子里的青菜除了杂草。
中午时给自己下了一碗煮得有些僵硬的面条,辣椒竟然放多了,吃得眼泪鼻涕都冒了出来。
小豆子这傻猫不知道又跑哪里疯去了,到家半天竟也不见回来。
吃饱了犯困,脱去外袍,澡也懒得洗,拉上窗帘后躺到床上,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
可能真是这次旅途吃苦受累了,这一觉竟睡了很长的时间。
没做晚课,也错过了第二天的早课,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起来。
透过遮挡的窗帘,依旧能感受到阳光的灼热。
他打了个哈欠,猛一把将窗帘拉开,整个房间立时变得大亮。
蜷着一条腿,他微笑着看向窗外,那里的世界依旧可爱,无风无雨,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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