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似有所感,回头望去,正看到李太后瞪过来的那双眼睛。
她到无所谓,抬起手来冲其打招呼:“你看,我没有打诳语吧!太后娘娘,要三思啊!”
李太后的确得三思,十名女卫,几乎是眨眼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她从前只知夜老将军教了些拳脚功夫给这个四孙女,但也不过就是花拳绣腿,上街打打架还行,碰到真正的高手,那是三招都过不去的。
然而她想错了,夜四小姐这哪里是花拳绣腿,分明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三招都过不去的不是夜温言,而是那些李家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卫。
夜温言走了,带着坠儿和连时大摇大摆地走了。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宝蟾:“收尸吧!想办法运出宫去,切记不得让东宫那边的人看到。”
永安宫外,连时跺了跺脚底下的玉砖,问坠儿说:“玉的用着称手吗?称手的话就再起出来几块,我瞧着这永安宫的玉砖质地还不错,比其它宫殿铺地的玉砖都要好一些。”
坠儿没说话,脸上表情十分怪异。夜温言瞅了她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即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刚退完,坠儿“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往来宫人都往这边看,连时躲得慢了些,还被溅了一鞋面。
他也顾不得自身形象了,赶紧去帮坠儿顺背,同时冲着路过的宫人大声道:“还不快去取水和布巾!”
紫衣太监在北齐皇宫那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虽然也没有什么明文规定,但是人们也都明白,穿紫色衣裳的太监地位比旁的要高,甚至后宫里的主子们都得给几分颜面。
立即有小宫女打了水也取了布巾来,坠儿这会儿已经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夜温言正在嘲笑她:“怎么这么不禁吓呢?死人这种事,上次在城外你又不是没见过,那次杀的人可比这次多多了,你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这回这是咋地了?”
坠儿好不容易吐完了,赶紧漱口擦嘴,还给连时擦了擦鞋面。连时躲了又躲没躲过,也就由着她干了。直到把这些事都干完,她才算缓过来些,然后对夜温言道:“小姐,那能一样吗?上次是你杀的,这次是我杀的,看别人杀跟自己亲手杀,那不是一种感觉。呕……”
这回连时躲开了些,到是那些宫人赶着上前侍候,还时不时的跟连时说几句话。
终于吐彻底了,三人向来帮忙的宫人道了谢,夜温言还给了赏,这才上了软轿,准备返回炎华宫。
只是这么一折腾,就有不少人把她给认了出来。毕竟夜家的魔女名头太响亮了,夜四小姐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再加上从前因为老将军的关系,夜四小姐实在算是这座皇宫的频繁往来户,所以有不少人都认得她。
于是这些宫人心里就犯了合计,不是说夜四小姐丢了么,这怎么突然出现在皇宫里,身边还跟着炎华宫的太监?
也有人想起另一个传闻,说夜四小姐根本没丢,而是在回京的路上拐了个弯儿,跟尘王殿下喝茶去了。至于她为什么要跟尘王殿下喝茶,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软轿稳稳当当地走在皇宫的玉砖地面上,夜温言靠在窗口问连时:“是不是觉得我太凶残了?虽然人是坠儿拍的,但却是我指使的,而且把她们打~倒时,人就已经没什么活气儿了。”
连时赶紧道:“一点儿都不凶残!四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对待西宫太后就应该这样,咱们跟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用客气。”
“恩,是不用客气。”夜温言说,“我自是跟她有大仇的,却也没凶残到一定要将那些女卫打死的地步。说到底她们不过是为人所用,稀里糊涂地成了西宫太后杀人的工具。所以对于她们那样的人,我其实是心有怜惜的。要不是她们剑上带毒,招招致我于死地,我也不会让坠儿下了死手。所以说这人啊,做什么都不要做得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她们存着杀人的心,连一点活路都没打算给我留,那我又如何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坠儿缓过来了,在边上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夜温言掀了帘子看她:“这话我是什么时候教给你的?”
坠儿答:“是腊月十五那晚小,奴婢背着小姐,小姐趴在奴婢背上说的。小姐说的每一句话奴婢都记得。”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表情有些迷茫地往前头瞅了一会儿,半晌就道,“小姐,您看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那晚遇着的尘王殿下?”
夜温言“咦”了一声,探头去看,果然看到前头不远处正有一人迎面而来,一身月白长袍衬着白玉地面,显得身形修长,人也冷冷清清。
“停轿。”她喊了一声,然后弯身从软轿里走出。对面的男子看到她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夜温言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屈膝礼,“臣女见过四殿下,多谢四殿下那晚救命之恩。”
权青画仔细端详这个女子,很快就发现她跟她已故的父亲生得很像,特别是眉眼,几乎一看就能看出是大将军夜景归的女儿。
都说女儿像父亲,看来果不其然。
“不必谢我。”他开了口,声音寡淡,“你父亲于我有师恩,本王离乡多年都未曾报过。如今终于回来,老师却已经不在了。”他想起昔年之事,心头不禁唏嘘。“如今京中盛传一品将军府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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