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剥了一桌子核桃皮,封昭莲喝光了一壶酒,这会儿听见三殿下拍桌子,她便也跟着拍了两下:“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怎么个意思问的是谁?一个是你皇叔,一个是北齐皇帝,你问谁呢问谁呢?”
权青城那个感动啊,归月郡主总算在翻了他一晚上白眼之后,替他说了句话。
夜温言嚼完了一块核桃仁儿,开口问话了:“回去可以,那我跟四殿下……”
老夫人一见她松了口,立即就道:“我今日出门忘了吃药,都是臆症,这会儿到是想起来,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府里住着,从未出去过,也从未丢失。腊月十五那晚你住在庙里,第二天跟着你哥哥一起回来的。你看我这脑子,真是人老了记忆就不行,再加上你祖父和你父亲的事一出,我就在大殿中间呢,就问道:“皇姐喝了不少酒,可也要先回去休息?”
长公主看向他,露了个苦笑,“青城,你怕什么?怕本宫闹了你的宫宴?别怕,本宫只是恨夜家,恨父皇,却不恨你。青城,好好做你的皇帝,待将来亲政以后,一定要做个比父皇还要伟大的皇帝。只是你记着,将来你若有了子女,千万不要送你的儿子去做质子,位?”
“呵呵。”池弘方干笑两声,“从前不往来,是因为看不清楚局势。如今站了夜四小姐,自然也是有些原因的。至于这原因是什么,江尚书您可别说您一点儿都没有听到风声。”他一边说一边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江逢看过去,见他指的正是那炎华宫的方向。
江逢便笑了,“不管冲着的是谁,总归你如今是替景归的孩子说话,本尚书便要敬你。”
他说着举起了酒盏,“池大人,请!”
池弘方一点儿都不含糊,仰头就把酒给干了。完了就对江逢说:“尚书大人,我这人做了许多年的临安府尹,办案办得一根筋,从来在我面前讲不出什么人情来。这是我头一回站队,怕也是这辈子唯一一回。所以我就想啊,不管将来是对是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既然上了道,那就得一条道走到黑,死都别回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逢点点头,“本尚书也是如此想。”
“那就甚好!那就甚好!”池弘方哈哈大笑,到是引得不少人往他这边看过来。
此刻戌时过半,该喝醉的已经喝醉了,不喝酒的也都坐不住了,女宾席那头已经有小孩子靠在母亲身上睡了去。归月国的使臣被北齐官员灌酒,脸都灌红了。
封昭莲这会儿抛弃了夜温言,又蹭到权青画身边,两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就看到封昭莲时不时挥一下拳头,跟要打架似的。
因为出师不利,今晚的摄政王和李太后兴致都不是很好,接连几起事件未占上风,连六殿下康复的喜悦都被冲淡了去。
权青城看着李太后厌厌的模样,便想这场宫宴到此也该结束了吧?
如果要结束,那结束的话应该由他来说,还是由摄政王来说?
正想着的工夫,就见女宾席间,李家嫡女李嫣然又站了起来,还往他这边走。
困了的人们又来了精神,睡着了的夫人小姐也被家人叫醒,喝醉的朝臣“哟”了一声,有人说:“这是又有乐子了?不知道接下来这幕戏跟夜四小姐有没有关系。”
事实证明,这幕戏跟夜温言还真的有关系,因为李嫣然要跟夜温言比舞。
有人没听明白,只听个比舞,还以为是武功的武,当时就笑了:“李小姐这是糊涂了?夜家是武将之家,夜四小姐打小就最得老将军疼爱,功夫可没少练。你跟她比武不是找不痛快么?难不成李家也在培养女儿走侠女路线?”
李太后瞅了那人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这要放在从前,她定不会任由人如此说道她的母族,可如今不一样了,李家已经不再为她谋划和打算,甚至不再想要跟她走同一条路。
李家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只要闹得不太过份,她也就不必再为李家出头。
李嫣然转过身,冲着那人说话的方向浅施一礼,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又扬了起来:“这位大人听差了,并非比试武功,只是比试舞蹈。小女子不才,虽非武将世家,但为保持体态轻盈,也练了几年轻功身法,最近在刀尖儿上跳舞?”
李嫣然娇笑起来,“能的。刀尖儿舞舞法甚妙,跳起来也十分好看,从前这世间除我师父以外,还无人能做刀尖舞。但师父年纪大了,早就不再上刀,便将此舞传给了我。”她说着看向夜温言,“夜四小姐可感兴趣?当然,刀尖舞并非人人都会跳,且十分危险,你若不想上刀也没关系,只管在地面上起舞。总归是为宫宴助兴,不强求形势的。”
穆氏生气了,当时就斥道:“简直胡闹!李家小姐,你若想助兴只管自己去跳舞,为何要拉上我们言儿?我们夜家一向与李家没有往来,你与言儿实在没有必要凑在一起。”
夜温言也没少喝酒,但那张煞白的脸始终不见红润,到是人有些上头,这会儿听了李嫣然的提议就也有些跃跃欲试。
于是她拉了穆氏一把,说道:“娘亲别生气,李家小姐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咱们要是拒人千里,那就太不给李家面子了。好歹也是西宫太后的娘家,咱们让着她些。”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不要跟夜温言一般见识。
李嫣然却眼露喜悦:“夜四小姐这是答应了?”
夜温言挽了挽袖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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