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师离渊告诉我,祖父之所以替我去提亲,是为了表明自己要站到六殿下和李太后这一边,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先帝中意的三殿下。可如果他在提亲的同时就交了兵权,那就还是夜家向皇家做出了妥协和让步。”
她在脑子里琢磨着当初的情景,“祖父当时想的应该是,我以我的态度表达我对储位的不满,但同时也用我手中的兵权交换你颁旨赐婚。”她一边说一边摇头,“我以前真是太任性了,眼睛也是真的瞎了,真想不明白怎么会看上那么个玩意。”
计嬷嬷苦笑,“其实老将军交不交将兵都没什么两样,那些兵权就算交了,也没有什么人能带得动。有兵权在手,便可凭着一块兵符光明正大调兵遣将。可若没兵权在手,就凭夜老将军的军威,只要他振臂高呼,那些兵将还是会站到夜家这边来。这些事情先帝心里有数,用兵权交换一道赐婚的圣旨,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
“应该也是我祖父给六殿下那边的态度吧!”夜温言摆弄着腕上的铃铛,轻轻笑了起来,“祖父是最精明不过之人,他虽不中意三殿下,但同时也不怎么待见六殿下,两边的分量在他跟前那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高出多少。他说来说去,算计这一场,最后就只是成全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可惜,他的孙女愧对了他的这份疼爱。”
“小姐。”计嬷嬷想劝她不要这样说自己,可又觉得夜温言如今已经彻底走了出来,那么说说从前也没什么,全当是在说一个不相干之人。于是就转了话口儿,“小姐聪慧,其实这些事您心里一直都明白的,何苦还大半夜的拉着老奴来说话?”
夜温言摇头,“我也不是全明白,因为我不知道我祖父是何时交还的兵权,只以为那场赐婚是他在向先帝叫板,在明确地表示他不中意三殿下。可如今看来,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我,到是让我更相信祖父。毕竟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祖父肯真正替我出头,只有他肯好好地教我识文断字,教我习武读兵书。若是没有祖父,光指望我那个爹……呵呵。”
她没再说下去了,喝了口茶,转了话题:“咱们不说这些了,嬷嬷,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着今晚要出点儿什么事,心里头不踏实。要不嬷嬷陪我在府里转悠一圈儿吧!”
计嬷嬷点头,“好,小姐要做什么老奴都陪着。”
正说着话,都不等计嬷嬷起身帮她拿衣裳呢,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香冬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还边拿了她的衣裳。
夜温言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着话就下了地,就着香冬的手将外衫穿好。“是谁出事了?我母亲还是我姐姐?”
“都不是。”香冬摇头,“是大少爷。眼下府里人都被叫着往叙明堂去了,小姐也赶紧过去看看吧!”
衣裳穿好就坐下来穿鞋子,她再问:“这三更半夜的,我大哥是男丁,他能出什么事?”
香冬便答:“是大夫人院儿里的丫鬟跑来报的信儿,只说让赶紧往叙明堂去,多了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大夫人都是被前院儿的下人叫去的。哦对了,据说事情跟俞家有关。”
“俞家?就是跟大家订亲的那个俞家?”她想起下晌跟夜飞玉说话时还提到了俞家,这怎么白天里才提到的晚上就找上门儿了?带不带这么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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