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符,惊的是雷。
不过以郎浦和的ròu_tǐ凡胎,径直引天雷,只怕根本无法承受,是以裴楚又先以却邪剑做媒介。
破去了县衙中的龙虎气后,才再度指向郎浦和。
眨眼间,那狰狞的黑色虚影,一下宛如泡沫般破碎溢散,消失得毫无踪迹。
良久。
当众人视线恢复正常时,裴楚已然收剑入鞘,安然地站在一旁。
等在外间的季博才等一干人等,早已经按捺不住,急急忙忙涌了进来。
一进入房间内,包括季博才在内的诸人,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房间内乱糟糟的一片,仿佛被狂风席卷过一般。
方才裴楚踏斗布罡闹出的声势,就已经让众人感受到了房内发出各种响动,等到那惊雷响起,众人更是一下被震慑住。
不过,此刻众人也顾不得这满屋的狼藉,一个个急忙涌到了卧房的床边。
只见,县令郎浦和面上的苍白之色已然有了丝淡淡的血色,嘴唇不在青紫,气息平缓,仿佛只是陷入睡梦之中一般。
主簿季博才上下细细打量了郎浦和一眼,面露欣喜之色,绷直的身体似乎一下都松垮了下去几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才转身再度走到裴楚面前,双手高举,身体躬下,长长作了一揖:“道长术法通玄,我等感激不尽!”
“令县身体虚弱,约莫将养一些时日就可恢复。”
裴楚亦是轻轻呼了一口浊气,跟着又摇摇头,“不过,贫道从南面到来,不知如今饶谷和其他北地诸多郡县如何,还请主簿大人告知。”
季博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郎浦和,又瞥了一眼纷乱的左右,伸手示意道:“还请道长换一处地方说话。”
裴楚轻轻点点头。
当下裴楚和陈素慕子谅几人,随着季博才出了这间县衙后堂的县令卧房,转而到了旁边的一处侧厅当中。
至于县令郎浦和那边,自不用几人操心,有其他的仆役理会。
几人在侧厅分宾主坐下后,又有服侍的小厮送上了茶水。
季博才请几人用了茶水,自己又啜了口茶水,放下放下茶杯,缓缓道:“不瞒道长,如今我饶谷郡内,多数县治已然失序,前番一些时候,一些个官员不是逃遁,就是被贼匪侵入县中杀了。除却饶谷郡之外,北边的许多个州郡,更是不堪。已然有大批人马割据一方,自称元帅将军。至于雍州,纷乱已久,一直少有消息传来,我等反而不知。
这些时日,我凤唐县每日都有流民到来,最初这流民不过是百十人,但是到了现在已有数千人之多,再这般下去,我凤唐县恐怕也支撑不了几日。”
“一县之力,自然是难以奉养这许多人。”
裴楚轻轻颔首,又示意季博才继续说下去。
季博才接着道:“道长所说的北地之事,其实我等所知亦不算详细,不过从一些个流民口中,曾有听得一些传闻,就是此前有几座郡城,似乎遭了道长今日所见的那种怪异的袭击。
这怪异,我等也不知是何来历,只知其似乎是疫病,潜伏于人身之中,等到病犯之时,顷刻间就会化作鬼魅怪物,能够伤人,且会传播疫病。若是被起撕咬中,短时间就会成为神智全失的疫鬼。”
“怪异,疫鬼!”
裴楚端坐在座位上,轻轻咀嚼了一遍这两个词。
他大抵已是从季博才口中听得明白这些东西,其实与最初在杨浦县的疫鬼颇为类似。
那疫鬼是祝公子用红衣为引,将生人用红衣之中的疫气,甚至还可能有冤魂侵蚀。
其实这些人等,也就是裴楚当日在城隍庙中的诸多相识的村民。
这些人是源头,可算作第一批。
被这些第一批撕咬中的人,算是受到疫气感染,算做第二批,然后不断复制下去。
而其中作为源头的第一批,约莫是源头的缘故,不论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寻常人强出许多,第二批和后面不断扩大的,其实与寻常人无异,甚至如同活尸,速度还要迟缓慢上许多。
同样。
裴楚前面在城外见到的怪异也是如此。
这些怪异是人身体内感染了某种疫气所化,至于如何感染的,是中了术法还是其他手段,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这些怪异,同样可以作为源头之一。
被怪异撕咬啃食中的人,就会化作那些行动迟缓的活尸,然后不断扩散开来。
两者,在这方面几乎是类似的。
“莫非其中是教门在作祟?”裴楚心中有些猜疑。
教门名为浮罗教,这是他从方秋子口中得知的。
其中教义,或者浮罗二字的具体含义,裴楚并不知晓,方秋子也是忌讳莫深,未曾明言。
不过以他和祝公子以及那妖女等人打过交道来看,这般事情并非做不出来。
只是,他经过盘州云州后,再未见过教门中人,如今到了北地司州,一时倒也不好确定。
“不知贵县可有朝州郡或者朝廷上报求助?”裴楚问出了他一直疑惑已久的问题。
从诸多消息传回来所说,北地的雍州全境几乎都乱了套,司州大半个州郡也是乱象频发,可大周朝廷似乎一直都不闻不问。
“如何没有禀告?”季博才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我饶谷郡的郡府早破,而州府那边一直又渺无音讯。据在下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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