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薛瑞天一挑眉,“不,一点都不寒酸,在我看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咱们嘉平关是边境,日子过得比较艰苦,比不上西京高门望族那么富贵,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已经是很好的。如果按照你写的那些准备,那才是不太妥当呢,没准儿人家不但不领情,还会觉得咱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克扣军饷之类的。要是让他们存了这样的想法,对咱们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了……”薛瑞天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跟我一样都很清楚,用势利小人来概括他们,应该是很贴切的吧?我依然记得当年家里出事,他们是一副什么嘴脸!”
“小天哥!”沈茶担忧的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薛瑞天,“大年根儿的,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吗?”
“我也没想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吗?正好,这事也可以说给金苗苗听听,人心险恶不仅仅是在朝堂,家族内部的斗争比朝堂还要令人胆寒。毕竟朝堂上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不是你的血脉至亲,但家族里面想要你的命的,都是你的亲人,见了面,你要乖乖的行礼,要喊一声舅舅、姨母。”薛瑞天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们一直考虑我的感受,所以关于我母亲、我外家的话题,都会回避一些。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做,我不会在意的。”
“小天哥……”
“别担心,我没事!”薛瑞天拍拍沈茶的胳膊,“有些事情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对吧?”
“……”沈茶看了看他,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对,真想早晚有大白的一天。”
“所以,我只需要静静的等着那天到来就好了。至于我母亲家的那些人……逢年过节送送礼,证明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仅此而已。”
“这又是什么意思?”金苗苗一脸懵圈的看着薛瑞天,“你母亲的家族,不应该是你的外祖、外祖母家吗?你父亲家的亲戚几乎都不在世了,他们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了吧?你怎么会……”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跟着惠兰大师云游四方,并没有在嘉平关城,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奇怪。当时,镇国公府、武定侯府的长辈们都过世了,两个府邸、整个沈家军的主心骨就是我们仨。”薛瑞天指了指自己、沈茶,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昊林,“那会儿,辽国大军压境,我们三个不得不硬着头皮,带领着沈家军上了战场。”
“这个我知道!”金苗苗趴在前面的小桌案上,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一战成名,大家都说,虽然老国公爷和老侯爷已经过时了,但镇国公府和武定侯府、还有沈家军依然会屹立不倒,成为我大夏抵御辽金最有力的屏障,这就是大家对你们的信任啊!”
“谢谢信任,不过,你不知道,当年那场仗,我们打得是多么的艰难。”薛瑞天叹了口气,看了看沈茶,“现在可以说了吧?小茶当时压力大的差点哭出来,不过,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坐在大帐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显得特别的镇定,要不是无意中看到她眼睛红了,我还真察觉不出她的情绪变化呢!”
“这么大的事,不紧张的应该是怪物吧?”沈茶走回到沈昊林的身边坐好,把修改好的礼单递给他,“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武定侯爷当时是一点都坐不住,一会儿在大帐里面转圈,一会儿跑到外面去打探敌情,来来回回的跑了十来次。”沈茶看向沈昊林,“对吧?”
“嗯!”沈昊林点头,“十一次,最后一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那可是咱们人生中第一次独立指挥的这一场打仗,输了,镇国公府、武定侯府和沈家军、甚至是大夏都不复存在,赢了,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元帅、少年将军了。幸得上天垂怜,我们拼尽全力赢了那一仗,狠狠的打击了辽军,只是,那一仗,从我们到下面的军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连你哥……”他看向金苗苗,“跟我们一样,盔甲上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辽军的,反正特别的狼狈。”
“是啊!”金菁很感叹的说道,“距离那一仗已经好多年了,可是一想起来,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仗打完了,我浑身是血的回到府中,看到的只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而府中的下人一个个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辽人趁着跟咱们打仗的空档,派人来抄了我们的后路,灭了我们的府门,可是,当我看到我要叫舅舅、姨母的那些人出现在视线之中,我都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他们看到我回来,并不是来迎接我,而是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为什么还有脸回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金苗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为什么?”薛瑞天冷笑了一下,“当然是想要将武定侯府占为己有。若不是宋其云和夏久送我回来,光是红叶和小茶派过来的暗影,完全是制不住那帮土匪的。一看到有皇子给我撑腰,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瞬间就变了,低眉顺眼、点头哈腰的,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前倨后恭,要多下贱就有多下贱!”
“红叶说的没错!”薛瑞天很赞同红叶的说法,“其云和小久把他们给骂走了,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没有来过嘉平关城,他们也知道我讨厌他们、甚至恨他们,所以,很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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