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侃侃而谈,让人感觉好像很有品味,梁惠凯由衷的说道:“受教了。”那人微微一笑说:“我也就懂这点。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梁惠凯说:“对,我是来游玩的。”那人说:“我是武汉人。只是常年在外,口音变得不伦不类,家乡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老乡呢?真没听出来!梁惠凯不由得产生了亲切感,说道:“是啊,总在外地,不和老家的人在一起都不会说家乡话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卖给我?”那人笑笑说:“说实话,我在博物馆里看到你媳妇的手镯了,一看就是有钱人,所以才喊住你,因为这枚桥足半釿布一般人买不起。”
梁惠凯说:“以貌取人不可取,我对象的手镯是别人送的。”那人哈哈一笑:“你买这么名贵的金丝楠首饰盒,能说没钱吗?这个应该叫官皮箱吧?金丝楠木做的,最少大几千,甚至上万,寻常百姓家能买一套名牌家具了!”梁惠凯说:“古人讲财不外露,看来我这是犯忌了?”
两人相视一笑。梁惠凯又说道:“还是先说说你的宝贝吧。”那人把桥足半釿布放到梁惠凯面前说:“布币是对春秋战国时期铸行的空首布、平首布等货币的总称,因其形状似铲状而得名。该布平首、耸肩、桥足、弧裆,裆部还有铸造时留下的小凸钉,这是浇注口;面有外郭背平素无文。布面倒铸‘高安一釿‘’四字铭文,‘高安’是战国地名,有说属魏地,也有说属赵地,我就没法验证了。”
梁惠凯拿着布币轻轻敲打,声音听起来好像沉闷;闻了闻也没有刺鼻的味道。但是穆雷说过,敲打只是一种鉴别的手段,如果用强酸长时间的侵泡伪币,会使铸造杂质去除,铅、锡流失,硬度削弱火气尽失,听起来也会沉闷,相反,声音就会越清脆。
然后就是做锈,要用秘制的盐碱物质与泥土、铁沫搅拌在一起,涂在伪币上,埋在地下,保持湿度。一至两年后,伪锈已布满钱面,锈色自然沙粒状,有层次感,有包浆,足可以以假乱真。
梁惠凯拿着布币左看右看,心里不以为然,大师们怎么能认为这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品相完美,铸造精美,铭文工整”呢?还真看不出来!不仅看不出美感,也分辨不出真假来,毕竟从没有实践过,心里没根,想想问道:“你准备多少钱卖?”
那人说:“这枚布币如果送拍最少也要三四百万。您是内行,送拍一是麻烦,还有流拍的风险;二来刨除佣金、税金,到手里恐怕也就二百来万,还不如私下交易呢。要不您说个数?”
梁惠凯说:“按说古玩交易不问东西的出处,但是你这么冷不丁的找我,心里犯嘀咕啊。我找个人帮忙把把关,你看怎样?”那人说:“这是应该的,毕竟不是仨瓜俩枣。但是我买的下午的飞机票,一会儿就要走了,可没时间等啊。”梁惠凯说:“好说,就在楼上。丫丫,你去把穆叔喊下来。”
钟灵出去后,那人问道:“古玩行里有名的人物我倒是认识几个,你说的穆叔是谁呀?”梁惠凯说:“穆雷!知道吗?”那人像是思索了一会儿说:“孤陋寡闻,不认识。我先去上个厕所,稍等。”
那人刚出去,钟灵带着穆雷进来了,问道:“人呢?”梁惠凯说:“去厕所了。”穆雷往窗外一看,见一人匆匆的往胡同方向跑去,问道:“是不是他?”
“没错,就是他,怎么跑了?”梁慧凯说完脑子里灵光一闪,要不怎么听着“桥足半釿布”熟悉呢,这不就是哄骗刘翠花偷穆雷古币,顺便把刘翠花的钱骗光的那人吗!骂了一声真笨,不假思索推开窗户跳了出去,提一口气紧追不舍。
胡同里占满了摊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视线里,梁慧凯却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心中恼火就从摊位上跳了过去,身后顿时叫骂声一片。梁惠凯无暇理会,连着跳过几个摊位,很快就追上了那人,掐住他的脖颈问道:“你跑什么呀?”那人慌不择言,大声喊道:“抢劫啦,抢劫啦!”
这就没假了,肯定是他!梁惠凯掐住他的腮帮子,用力往下一拉,他的下颌关节立刻脱位,颌骨脱臼!这次可是真的张开大嘴,喝西北风了!然后大声说道:“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啦,这人是个贼,我要把他送到派出所。”众人见梁惠凯窜蹦跳跃,动如脱兔,还以为他是便衣特警呢,纷纷鼓掌让开了道路。
回到茶馆,穆雷把那人的下巴接上问道:“你叫什么来着?”那人恶狠狠的盯着穆雷说:“事亦如此,问这还有什么用呢?”梁惠凯用力掐住他肩上的一个穴位训斥道:“你还挺横啊!这世道真是变了,做贼的反而嚣张起来了!”
那人立刻感到被电击一般,浑身筛糠,脸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流,不禁哀号起来。梁惠凯手上用力,训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喊,越喊越疼!”钻心的疼痛实在忍受不住,那人连忙哀求道:“好汉,我不叫了,饶了我吧。”
梁惠凯松开手,那人如释重负,眼神也变得乖巧起来,掏出锦盒递给穆雷说:“您看对不?”穆雷接过来看看说:“既然你不想说自己叫什么,我也懒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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