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布里亚破浪”号。
尽管遭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碍,但这艘世界上航速最快的英国货船还是离开了南京的码头。
“从现在开始,您的安全将由我们保护。”席勒船长坦率地说道:“如果说在上海,或者是在南京,您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现在,您在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是啊。
孟绍原有些无奈。
这里是中国的长江,可是现在横行在江面的,却是日本的军舰。在陆地上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到了这个,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多好的地方啊。”丹尼尔点着了粗大的雪茄:“可惜啊。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你,孟,而是货舱里的那三百十四个人。这条轮船上要藏你一个人太简单了,可是三百多人。如果遭遇了日本军舰,日本人强行上船检查,那很快就会暴露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出那么大的价钱聘请你的原因。”孟绍原看着倒并不是如何担心:“我们中国有句老话,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丹尼尔耸了耸肩。
这就是为什么他强烈的要求来中国的原因。
和孟绍原在一起合作,绝对是件愉快的事。也许会很危险,但要想赚到大钱,却是危险的事越好。
“嘿,嘿。”席勒船长端起了望远镜:“发现日本军舰,发现日军军舰!”
孟绍原立刻接过了望远镜,望远镜里,军舰上飘扬着的日本国旗清晰可见。
丹尼尔,你这张乌鸦嘴啊!
席勒船长表现的还是非常冷静的,他抬头看了一眼。
大英帝国的旗帜迎风飘扬。
“孟,你是进船舱,还是留在这里。”
“我是翻译,我当然需要留在这里。”孟绍原看着一点都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日本人又不知道自己就在这艘船上。
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能够躲到哪里去?
日舰快速接近,随即打出旗语要求“坎布里亚破浪”号将无线电转到指定频道。
那是日本海军的“势多”号炮艇,要求“坎布里亚破浪”号停船接受检查。
席勒船长一再重复,这是大英帝国的货船,日本海军无权检查。
可是“势多”号认为,“坎布里亚破浪”由南京开出,很有可能携带了违禁物资或者是中方的官员。
这将违背英国的中立。
很快双方便展开了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势多”号舰长西泽博南大尉,将携带一名翻译上船交涉,不许携带武器。
这点是最重要的。
一旦携带武器上船,那意义可就变了。
英国人有各式各样的缺点,但是在细节上却是丝毫也不马虎。
“势多”号的舰长西泽博南,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在日本海军中应该属于年轻有为的吧?
他能够说一口比较流利的英语,他仔细的询问了“坎布里亚破浪”号为什么去南京,目的地又是哪里,船上携带的是什么样的物资。
“这是一艘空船。”席勒船长坦然说道:“我们从伦敦到达上海,然后搭乘一位特殊乘客到南京,在南京稍作逗留,现在准备去成都。”
他的坦率,让西泽博南有些惊讶:“特殊客人?我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特殊客人吗?”
“我。”丹尼尔开口说道:“前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长丹尼尔。”
“丹尼尔先生,你好。”西泽博南客客气气地说道:“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来南京,为什么要去成都?现在可是战争时期。”
“你只是一名尉级军官,本来是没有资格来问这些问题的。”丹尼尔拿出了英国人的傲慢:“不过为了尽早摆脱你的纠缠,我可以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地不是成都,而是重庆。我到南京,见到了国民政府的高级官员,并且和他们就目前的局势进行了讨论。
而我去重庆,是要视察该地,对中日之间未来的战争走向做出精准的评估。当我从重庆回来,我还会再去上海,我会和你们的司令官松井石根会晤,同样,会就中日战争进行一些有必要的探讨。大尉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吗?”
好大的口气啊。
一会是南京国民政府高级官员,一会又是松井石根司令官阁下,这个英国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西泽博南谨慎的问道:“您即便现在还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长,似乎这些事也不归您管吧?”
“粗鲁,无礼!”丹尼尔看起来很不满意:“席勒船长,派人去我的船舱,把我的箱子拿来。”
箱子很快拿来了。
丹尼尔打开箱子,拿出了第一份文件:“这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统治者,英国及大英帝国各自治领国王,印度皇帝,受上帝眷顾的阿尔伯特·弗雷德里克·亚瑟·乔治六世陛下赐予我的委任书!这下面,是张伯伦首相的签名和印章。”
一长串的头衔,说的西泽博南头都晕了。
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下,果然是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的委任书,委任丹尼尔为大英帝国远东观察员,国王陛下的特使。
观察员是实打实的,而什么国王陛下的特使,是英国人特别喜欢加的一个头衔。
“还有这份文件。”丹尼尔又拿出了第二份文件:“这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驻中华民国大使馆贾德干大使出具的证明文件!”
两份文件全都证实无误。
西泽博南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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