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立春赶着马车,载着李泽与公孙长明一路到了县衙.既然是私下了拜访,自然不可能走县衙正门,在后院侧门处,早有一名杨开的家人守候在那里,将三人一路迎了进去.
李泽走在最前面,公孙长明略略落后了半个肩头,而屠立春则跟在二人身后,一路鹰视狼顾,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李公子,请.”仆人站在大门一侧,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李泽看向内里,一个身材瘦削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堂之中.周围倒是没有看到其它人.
“公子,两侧厢房之中,至少有二十个人.”屠立春身子微微前俯,以只有李泽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道.
李泽一笑,心道这是准备谈判破裂便来硬的么
大踏步走进大门,抱拳向着正中的杨开一揖道小子李泽,见过明公!”
杨开没有答话,正襟危坐,逼视着李泽,一般的普通人在面对官员这样的逼视之下,只怕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心下也有所发虚了,不过李泽却恍若未觉,仍然是面带笑容,直面着杨开的逼视.
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杨开也觉得场面有些难堪了,这才轻咳了一声,”你就是义兴堂的那个李泽?”
“是!”李泽点头道.
“我只是要你一个人过来.”杨开的眼神扫过了李泽身后.
李泽微笑着道:”这位是我的老师公孙长明,听闻明公有请,生怕我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明公您,所以一定要跟来,老师一片拳拳之意,小子实在是不敢违备.”
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响,李泽不由一楞,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要准备动手的节奏吗?
看着杨开,杨开也是一脸的尴尬,又是一连串的咳嗽,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
这个时候李泽也突然反应过来了,躲在后面的,大概就是那位王别驾的二公子王明义了,看来公孙长明这个名字,果然还是有些杀伤力的,这个杨开级别太低,还不能与闻这样的秘密,但翼州别驾嘛,却是够格了.
认识就好.李泽心下大定,至少这样一来,今天就不可能当场翻脸了,有一个知道厉害的在这里,那一切,就可以摊在桌面上来好好谈一谈了.
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杨开的掩饰,他继续道:”这位是我的家人,叫屠立春,不过是一个赶马车的罢了.”
“嗯,坐吧!”杨开挥了挥手.
李泽谦恭地先拖了一把椅子请公孙长明坐下,然后这才在公孙长明的下首拿过了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
是那种正常的坐下,而不是像下级见上级,草民见官员的那种虚坐,别小看这样的一个姿态,这说明了李泽在心底里,压根就没有把杨开当成什么能主宰他命运的大人物.
杨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样做,无外乎就两个方面,一是这小子啥都不懂,就是一个乡巴佬菜瓜,仗着有几个钱便自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二嘛,就是这小子有恃无恐,但杨开先前早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而且王明义也作了备注,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后台,莫非是这个公孙长明?
脑子里转了又转,却仍是没有想出来这公孙长明到底是谁.
他心下有些不耐,看着李泽那大模大样的作派以及不经意间瞟过来的一眼之中那种不以为然,心中已是有些微怒.便决定开门见山,没有必要绕来绕去.
“今天找你过来嘛,主要是说说义兴堂的事情.”他轻咳了一声.”还有你那个庄子的事情.”
“兴义堂嘛,是小子几年前兴之所至经营的一点小本生意,倒是没有想到能让明公关注,当真是出乎小子我的意料之外.”
“小本生意,嘿嘿!”杨开冷笑一声:”先不说那义兴堂,先说说你那个庄子吧,本官上任之后,看了一下,十多年了,好像你从来都没有缴过该缴的赋税啊!”
“要缴赋税的吗?”李泽一脸惊讶,”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税丁税吏上门,我还以为不用交得呢?”他装疯卖傻地道.
杨开大怒:”缴纳赋税,是每一个子民都要做的事情,我不管你与前任县令是个什么关系,但本官上任了,就得依法办事,你十年来所欠的赋税,不但要补清,还要缴纳罚款.”
李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笑容已是无影无踪”
“赋税自有定数,不过罚款嘛,那就是本官裁定了.”杨开得意地看着李泽.
李泽注视着他,”明公却容我猜一猜,你大概裁定的罚款,不多不少,正好是我在义兴堂的七成股份吧?”
杨开一楞,竟然还是一个明白人.既然如此,倒还真是省了不少口舌,当下冷笑道:”那也说不准,也许还要更多,比方说包括你的那些土地和庄子.”
“要是我不答应呢?”李泽不动声色地问道.
“只怕由不得你.”杨开已经决定懒得与李泽废话了,这小子是个明白人,看样子,也没有准备老老实实的交出义兴堂,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既然如此,不如给他一点厉害瞧瞧,把这小子拖到刑房之中,让他看看那些刑具之后,还能不能这般慷慨激昂?
有几个钱了不起么?在权利面前,钱什么也不是,只能是惹祸的根源.
站起来正想大声下令的时候,侧门一个仆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老爷,小公子突然跌了一跤,头破血流呢,夫人急了,请老爷马上去看一看.”
杨开一楞,这个仆从可不是他家的,而是王明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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