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距离朱友贞与徐福开始攻击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距离年关愈来愈近了,但长安之战,却远没有徐福所想的那般顺利。
朱友裕谋师盛仲怀替其谋划的策略,正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军事管制之下的长安城,被盛仲怀强行绑上了朱友裕的战车。
几乎所有稍有影响的禁军将领的家眷都被扣留在了皇宫之中,这使得这些将领投鼠忌器,即便是心向朱友贞,却也不得不顾忌家中眷属的安危,一旦有事,必然是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收缴了长安城中所有的粮食,不管你是高官显贵豪门大族还是平头百姓,每日活命所需粮食都是按计划拨给,而获得粮食的唯一途径,便是成为保卫长安的一分子,不管你是作为军事战斗人员还是输助人员。
大量的青壮被动员起来守卫城池,精锐的禁军则作为出城作战的部队,在双方攻防之际,屡屡出城作战。
充足的粮食保证,充足的人力补充,使得长安之战,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朱友裕在政治之上,或者能力实在不够,但在军事之上,他仍然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即便在眼下这般山穷水尽的时候,其表现出来的军事指挥才能,仍然让城外的敌军无可奈何。
又一lún_gōng防结束,城门大开,出城作战的代超,引着数千军队从城外归来,城上城下,一片欢呼之声。
因为他们又一次挫败了敌人的进攻。
出城作战的士兵都是经过经心挑选的。每一个,都是在城中有所拖累的,子在城则父出战,妻在城则夫作战,弟在城则兄作战,如此挑选出来的士兵,在城外作战之时,都是格外的悍勇。
顶盔带甲的朱友裕立于城头之上,亲自迎接这支出城作战的军队归来,城下,一个个的大萝筐码成了小山,内里装备了黄灿灿的铜钱,归来的士兵,都可以从萝筐之中拿起两贯铜钱作为他们的奖赏。
这些钱,都是朱友贞从长安城中抄没得所。
打了这些日子,长安城中的士气,倒是莫名其妙的一天比一天高了起来。
“军心士气可用!”朱友裕看着欢呼的军民,兴奋地看着身边的盛仲怀道。
身边的盛仲怀却是没有朱友裕这般的乐观,轻声道:“陛下莫忘了,我们战斗的目的,仍然是以战促和。”
开战之前,朱友裕采用盛仲怀的策略,向朱友贞派出了使者,提出了和解之策,即朱友贞承认朱友裕的皇帝地位,而朱友裕则策封朱友贞为总摄朝政的亲王,二朱联手,共享天下,以抗击北地李泽统率的李唐大军。
朱友贞当然不答应,在他看来,这一战,自己已经十拿九稳,没有必要与朱友裕讨价还价。但朱友裕却是乐此不疲,每当挫败一次朱友贞的进攻之后,便会派出一名使者重提一次。他派出去的人也是极妙的,基本上都是昔日宣武旧臣,抑或是昔日敬翔的部属,这些人现在都被收监,充当使者,却是再妙也不过了。哪怕这些人一去不回,朱友裕也无所谓,他只不过是想向朱友贞传达一个信息,长安你硬打是打不下来的,时日一久,北地李唐大军必然会倾巢来攻,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兄弟两个,可就要成难兄难弟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没有机会享用。
这就等于拿着他们老朱家的东西威胁朱友贞了。
要么咱们一起享用,要么就摔得粉碎,谁也别想得。
每挫败一次朱友贞的进攻,朱友裕便觉得离达成自己的目标便更近了一步。
局势走到了现在,朱友裕也是无法可施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条生路。只要挺过了这个坎,未来才有翻盘的希望。
虽然他向山南西道的老二朱友珪发出了诏令,许以高位,以使得朱友珪能出兵长安,助他攻击朱友贞,但朱友珪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是推三阻四,到现在一兵未出,压根儿就指望不上。
“朱老三这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朱友裕恼火地道:“现在长安城中军心士气大涨,击败他并不是不可能,我有坚城可守,他们却在冰天雪地之中挨冻,却看谁能撑得过谁。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盛仲怀摇头道:“陛下,长安城中,百万军民,每日消耗,难以数计,现在外面交通断绝,我们等于是坐吃山空。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除非我们主动大规模出击,彻底击败对手。但眼下,我们根本就不敢大军出城作战啊!”
朱友裕顿时沉默下来,小规模地出城作战,协助守城,自然还有可用之后人,可一旦想要大规模出城作战,他就不得不考虑这些出城作战的士兵的忠诚了,一旦战场反水,那根本就无可控制。
“老三现在根本就不想谈啊!”
“能谈的。”盛仲怀摇头道:“唐军只要一有大动作,只要真正触及到了三殿下的痛点,他就不得不考虑与我们和谈了。他总不会真想着兄弟互相残杀,最终都为李泽作嫁衣裳吧!”
“可是唐军拿下天平之后,便再无动作了,明摆着是要看我们自相残杀,他们好渔翁得利!”朱友裕愤恨地道。“今天你看到了没有,又多了一支将旗,是天平曹煊的天平军。很显然,曹煊他们已经稳定了局势,确认唐军不会来攻,这才能抽调出兵力来。”
“三殿下的痛点在南方!”盛仲怀道:“在淮南,在武宁,一旦这些地方有变,三殿下必然就坐不住了,而在此之前,李泽派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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