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在吃什么?
老妈忘了下嘴,身子没动,脑袋却兀自转了180度,和王祥一起看向屋子另一头。
突如其来的昏黄灯光还在那里。只不过光圈缩小,只笼罩在小雪球那圆润而小巧的身躯之上。
好像感知到两人的目光,小雪球抬起头,看看他俩,嘴里还叼着一截东西。
那是老妈的断指。
老妈直勾勾盯着,也不知是看小雪球,还是在看自己遗失的指头。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朝小雪球扑过去:“那……是……我……的!”
她忘了自己的头转了180度,就那样反着关节,向小雪球奔去,在王祥看来,就像是在飞快地倒退着。
小雪球却依然保持着矜持的姿态。看见老妈飞奔而来,竟微微一笑,看着老妈狰狞的脸,“咕咚”一声,将老妈的断指吞入了肚中。
王祥发誓,小雪球绝对是笑了。
老妈变得怒不可遏,又是凄厉地惨叫一声,伸出两手,向小雪球扑过去,那双手不知何时,指端已暴长出几寸长的指甲!
“小雪球!”王祥不由担心自己的爱猫,但已来不及出手救它!
小雪球却面带微笑,并不为所动。
老妈的指甲触到了小雪球的皮毛,一双利爪刺入,要将小雪球从中撕成两半!
“不——”王祥似乎看到了小雪球在黑暗空间内的血肉纷飞,他发出绝望的一声惨叫,紧闭了双眼。
世界顿时安静了。
黑暗重新降临。
自己,是昏过去了,还是醒着?
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混乱的梦,还是……
王祥完全混乱了。
他打着哆嗦,紧闭着眼睛,生怕自己再睁开眼睛时,还在刚才的噩梦中。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大海轻拍的浪声,又好像些许人刻意压低了嗓音的窃窃私语。这细碎而密集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推至王祥近前,似乎就在他的面前,似乎就围在他的左右。
“选猫,还是你娘?”
那些细碎的微声依然低浅如耳语,但诸多似乎不同来源的声音都汇聚成了这一句话,尖细如刺针,犀利穿透王祥的耳膜,直达他的大脑。
“猫!我要猫!”王祥下意识地喷出这句话。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在这种情形下,选择猫,似乎并不是什么正确的抉择。
可是,毕竟老妈已经去世五六年了啊,我总不能要一具腐烂的尸体吧?
“嘻嘻……”那声音似在轻笑,它好像听到了王祥内心的想法般,凑在他的耳边,无比轻柔,似喘息,似呢喃:“猫,你确定?”
“不,不,不,等等……”王祥想让那个声音再等一等,他慌乱地摆着手,指尖却突然触碰到什么坚硬的物体,好像是墙壁。
自己的面前,应该只是一片虚空吧?
王祥额头冷汗涔涔,到现在,他已经不敢再确定什么了。
耳旁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王祥又彻底坠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僵直着身体站了一会儿,王祥鼓足了勇气,猛地睁开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不应该看到的景象:
王祥似乎站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外面:不到十平小房间,方方正正,门这边靠墙一张破桌子,桌后一把快散架的木凳子,门对面是一面窗,窗下一张单人小床,床脚是一个门都快掉的老旧衣柜,漆面剥落,斑驳不已。
这个房间,对于王祥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这房间现在还在王祥的家里,只不过……
只不过,这间原本是老妈的小房间,现在住着王祥儿子小两口。当然,老妈的那些破旧家具,早就扔掉了。儿子结婚,新房总得布置一下不是?
自己家的房间,又呈现出许多年前的样子,难道说,电视上猎奇故事讲的那些离奇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还是说,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王祥不确定。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定了,哆嗦着嘴唇,急忙转身,看向房间门口。
却见门口已经消失在一图黑暗的虚空中,更别提有什么人影了。
如果有镜子可以照的话,自己的脸一定是苍白如纸吧。王祥想着。
身后窗户的方向,似乎又传来之前那种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好像什么人在吃吃的偷笑。
没有选择,王祥霍的回过头来,打量着这间熟悉而陌生的房间。
只是一个转身的短暂时间,房间里又多了些什么。
是什么?
靠窗的单人小床,床板是单薄的木条拼凑而成,所以只要有人坐卧,一定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正如此刻的声音。
单人床上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雾气,无风自动,好像自个儿团缩起来,越聚越浓,渐渐的,便有了轮廓,有了形体和实质。
“喵。”
是小雪球。
王祥看见自己的爱猫安安静静地坐卧在单人床上,神态安闲,不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舔同样粉嫩的鼻头,或者抬起小爪子梳理梳理身上雪白的长毛,可爱无比。
可是,看着这般可爱的猫咪,王祥却踌躇不已,不敢上前。
甚至,猫儿冲着他撒娇般mī_mī叫着,他却恐惧地倒退了两步。
小雪球没有眼睛。
这个“小雪球”本应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只深深的黑窟窿,好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王祥仅存的勇气吸光喝净。
没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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