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楼里,有书生问掌柜的,“贵书斋也卖宫里才有的孤本善本,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掌柜的淡淡一笑,“一点小事,哪值得大肆宣扬?”
“书斋得皇上赐名万卷楼,书斋里若没万卷书卖,岂不是有损皇上威名?”
既然开始说了,掌柜的就多说了几句,替皇上收买民心,“有太多先贤的著作在战乱中遗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皇上想起就惋惜不已,这不,特意恩准万卷楼誊抄售卖,在百姓们手里的书越多,流传下去的可能就越大。”
书生听了,连连道,“皇上圣明!”
这些孤本善本存在宫里,他们哪有机会得一见,只在别的书里知道个名字就算见多识广了。
有这样的圣贤明君,是大夏之福,百姓之福。
多少书生立志入朝为官,助皇上开创盛世王朝。
惜字斋门被挤坏后,惜字斋管事的差点没气死当场,太后不是勒令万卷楼不得卖孤本善本了吗?!
为何万卷楼还是卖了,而且价格比惜字斋还便宜那么多?!
惜字斋管事的是打算借着孤本善本打一场翻身仗,结果才翻了一半,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自打拿到孤本善本后,惜字斋是不惜一切代价找人誊抄,多少书生熬红了一双眼,才有今日盛况,万卷楼比他们不过早了两天时间,等他反应过来,就找了护国公把孤本善本要了回来,要是万卷楼手脚不麻溜,那些孤本善本应该还有没誊抄的。
结果呢!
人家不仅誊抄了,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
惜字斋数量有限,掌柜的便想了个辄,在惜字斋买够多少钱的书才有资格买这些孤本善本。
如此已经有损惜字斋的声誉了,结果还不到一个时辰,万卷楼就开卖了,价格比他们便宜不说,还没有限制。
这回,惜字斋的名誉是扫地了。
皇上的本意是让这些先贤呕心之作流传下去,可不是给他惜字斋挣钱之用,他这是往皇上脸上抹黑。
皇上是圣明君主,怎么会把孤本善本交给万卷楼呢,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帮着释疑了,不是皇上要把孤本善本交给惜字斋,实在是惜字斋后台硬的很。
人家的靠山是护国公,护国公的靠山是太后。
皇上虽然圣明,可再圣明那也是儿子,做儿子的能忤逆太后吗?
太后要帮着护国公,皇上也没辄,不过好在万卷楼保持本心,没有和惜字斋同流合污,否则天下读书人就太苦了。
一番话,把皇上捧的高高的,狠狠的踩了护国公一脚,连带着把向着护国公的太后都拉下来踩了两脚。
这些话传进宫,传到太后耳中,那是雷霆震怒。
太后听说了,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与太后的愤怒不同,皇上是龙心大悦。
常公公笑道,“要是满朝文武都如靖安王世子世子妃这般,皇上就省心了。”
多少的臣子啊,办的全是实事,功劳还全归皇上。
从开书院,到孤本善本,皇上都得了多少声夸赞了,虽然平常夸皇上的也不少了,可百官们夸和百姓们夸不一样。
一个是拍马屁,一个是发自肺腑的。
皇上心情灿烂的不行,高兴之余,略有不满,“靖安王世子可比他爹靖安王懂事多了。”
“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呢,”常公公笑道。
这时候,一小公公进了御书房,道,“皇上,太后差人来请您去她那儿一趟。”
皇上眉头一皱,道,“去回了太后,就说朕朝务繁忙,等处理完了再去见她。”
太后这会儿正生气,他这会儿心情正好。
他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小公公退出去,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没敢惊动皇上,只和常公公说了几句。
常公公望着皇上,禀告道,“皇上,太后派人去了靖安王府。”
万卷楼。
姜绾和齐墨远在后院喝茶,铺子忙的紧,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留下也没什么事,打算待会儿就去河间王府了。
刚把茶盏放下,外面管事的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几大供纸商求见。”
姜绾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难得,连和万卷楼沆瀣一气的供纸商都来万卷楼了。
“让他们进来,”姜绾道。
万卷楼姜绾说了算,她要怎么样,齐墨远都不会反对的。
论做生意,他远比不上姜绾。
只是有些奇怪,河间王府是怎么样养出这么一个精通医术还会做生意的女儿?
没一会儿,管事的就领了五位供纸商进来。
一个比一个拘谨。
万卷楼虽然没找他们买过纸,却是想从他们手里买墨的,只是惜字斋给他们放了话在前,他们不敢忤逆,婉言回绝了。
如今又登门求见,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啊。
这些天,惜字斋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在门口看着他们进的万卷楼,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们原是想从后门进来,万卷楼掌柜的不同意。
要进就从大门。
万卷楼坦坦荡荡,不惧任何人!
万卷楼自然是不怕了,他们胳膊拧不过惜字斋的大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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