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横刀立马,眉眼温柔,“曾说过,有哥哥在,不会叫我们娇娇被欺负。”
他俯身,将南宝衣抱上骏马,一骑绝尘而去。
南府门前,管家趁着暴民去追萧弈,连粥棚也顾不得了,带着仆役逃进府邸,将朱漆府门牢牢关紧。
……
南宝衣的后脑勺被石头砸了。
她在马背上晕厥过去,等醒来时,瞧见自己睡在竹青色纱帐里。
她支撑着坐起身。
卷起帐幔,触目所及是一间陌生的寝屋,屋子里弥漫着清冽的山水香,博古架上古籍成堆,墙面挂着几幅前朝字画,窗畔书案横陈,笔墨纸砚极尽风雅。
她抬手,摸了下后脑勺。
好大一个包!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既疼痛又懊恼。
萧弈端着燕窝粥从屋外进来,“醒了?”
“二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青桥胡同的别苑。”
萧弈在榻边坐了,舀起一勺燕窝粥送到她唇边。
二哥哥的别苑?
南宝衣乖乖吃掉那勺燕窝粥,丹凤眼亮晶晶的,贼头贼脑地往窗外窥望。
萧弈搅了搅燕窝粥,挑眉,“在看什么?”
“听说富家权贵的男子,很喜欢在府外置办宅院,安置外室。偶尔过去住几晚,享受红袖添香的乐趣,就如同我爹爹那般。”南宝衣拿小手帕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揶揄的双眼,“所以我想瞧瞧,二哥哥的外室,长什么模样。”
萧弈沉默。
他又喂南宝衣吃了几勺燕窝粥,才冷淡道:“我没养外室。”
见小姑娘将信将疑,他寒着脸补充:“余味和尝心,也并非我的通房。我……还算洁身自好。”
他知道的,小姑娘总以为余味和尝心是他的通房。
但并不是这样。
今日这些话,他早就想告诉她了。
南宝衣歪了歪头。
权臣大人都十九岁了,很多男子十九岁的时候崽子都生了一窝,他这岂止是洁身自好,简直是不近女色啊!
想起他前世也是这般,她不禁对他的取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她小声试探:“那,十苦和十言呢?”
萧弈满脸嫌弃。
他弹了弹她白嫩的额头,正色:“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南宝衣弯唇一笑,没再多问,只乖乖吃粥。
吃完燕窝粥,她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小脸上的神情郑重些许,“二哥哥,那首童谣,摆明了是冲我来的。暴民被煽动,也摆明了是想对付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幕后指使,应该是南胭和夏明慧,她们想要我死。”
寝屋安静。
夕阳透过细密竹帘,在地板上透落菱形光影。
窗外传来蝉鸣声。
萧弈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把玩猫眼石戒指。
睫毛间隙,偶有寒芒掠过,是浓烈杀意。
南宝衣按住他的手,仰头道:“二哥哥,这件事由我全权处理,好不好?”
想杀南胭和夏明慧自然简单。
难的是,如何澄清那首童谣是人为编造,如何澄清她不是邪崇女。
萧弈睨向她。
他摸了摸她后脑勺上的那个大包包,莞尔:“本就蠢笨,如今被石头砸到了脑袋,怕是更蠢了,你能搞得定?”
“嗯!”
南宝衣使劲儿点头。
她瞳眸清亮,犹如星辰。
她曾千百倍地信他,信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如今,萧弈也愿意报之以同样的信任。
掌心的小金丝雀宝宝想要飞翔,虽然飞翔的姿态蠢萌蠢萌的,但他怎忍心折断她的双翼,叫她一辈子都窝在金丝笼里?
他叮嘱:“若是搞不定,记得找哥哥帮你。”
南宝衣笑容甜甜,乖巧应好。
萧弈见她檀发凌乱,于是从怀里取出小金梳,仔细替她梳理头发。
他道:“蜀郡百姓这般待你,可还要救他们?”
南宝衣沉默。
半晌,她慢慢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佛家讲究普度众生,我道门却只渡有缘人。愿意信我的,愿意信南家的,我也愿意救他们于水火,保他们平安度过这次灾难。因为一首莫须有的童谣就不信我的、视我为仇寇、恨不能杀我而后快的人,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这个回答,出乎萧弈的预料。
他以为他的南娇娇,仍旧想要救下所有百姓。
狠点好。
狠一点,才能活得久一点。
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继续为她梳头。
“二哥哥觉得我说错了嘛?”
“没有。我亦不是圣人。”
没办法在听见他们对南娇娇恶言相向时,依旧去救他们。
没办法在看见他们朝南娇娇扔烂菜叶时,依旧去救他们。
粮食和水,只应该用来救值得的人,而不是人间渣滓。
萧弈把南宝衣安顿在这里。
他要回南府向老夫人禀报情况,因此孤身出了别苑。
别苑外,无数重兵把守。
他跨上骏马,冷淡吩咐:“守好这里。若她有半点差池,本侯要你们全部陪葬。”
为首的十苦,郑重拱手:“主子放心!”
萧弈瞥见他,不禁想起南娇娇的问话。
那丫头,居然怀疑他的取向……
他凶狠地横了十苦一眼,策马朝南府而去。
十苦:“……”
他又招惹主子了?!
别苑寝屋。
南宝衣踏上地板。
南胭和夏明慧将蜀郡大旱的罪魁祸首安排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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