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秀听了不由头疼。
也不能怪这金陵府尹不重视,毕竟古人也看不到污水里的病菌。能烧开水喝,这已经是古人预防疾病的极大智慧了。
满城挖沟,整顿卫生,耗费甚巨。
他也命令不了金陵府尹。
官府这边,他暂时是没办法。
哪怕是皇帝,也不会听了一面之词,就耗费大笔的钱财去修沟渠。
他只能,先助淳于纯老神医盖一座岐黄庙,广收弟子,弘扬医道的事情,也要早点办才行。
这个年代诊病的大夫多一些,才有安全感。
盖岐黄庙,估计这也要花几万两银子,投资不菲。
...
众士子、官宦小姐们乘坐马车,一路出城而去。
来到城外的石子岗。
山上随处可见玛瑙石,色彩艳丽,晶莹剔透。风光旖旎,游人踏春之地,乃金陵城外一大盛景。
山脚下,有一座雨亭,众士子、官宦小姐们在此地止步,在亭内,送别谢安然和项凌公主。
“老谢,此番征辟出仕,前往宛陵赴任,别无所赠。送你一壶我亲手酿的烈酒,以壮行程。”
楚天秀取出一大葫芦自己所酿的烈酒,递给谢安然,笑道。
谢安然接过酒葫芦,浑不在意。
他可是金陵城fēng_liú才子,流连于秦淮河,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他豪情壮志的仰头喝了一大口,险些被这酒给呛到,面色一红,一股醉意涌了上来,大吃一惊。
“好酒,太酣烈了!怎么酿出来的?”
“哈哈,此酒名为‘昏侯醉’,一杯倒,乃我不传之秘!每天只能喝一杯,再多就醉的不行了。这一大葫芦,足够你喝一个月。”
楚天秀大笑道。
“这是什么好酒?”
“我们也喝喝?”
太子项天歌,还有沈万宝看到千杯不醉的谢安然居然,都是大为惊奇,纷纷讨酒喝。
“别急别急,我这里还有几大葫芦,每人一小杯,今天管够。”
楚天秀让府上侍从们给众士子们倒酒。
“太烈了。”
众士子们大赞。
“光有好酒,没有好诗可不行啊。诸位,可有赠诗,为新任丹阳郡守谢大人壮行?”
王栩举杯大笑道。
“我来赠一句好彩头吧。”
楚天秀沉吟,笑道:“出走是翩翩少年,归来时名满天下!不出数载,谢安然定当名扬天下!”
“好!”
众士子们大声喝彩。
“我也不会吟诗。姐夫保重,照顾我好皇姐!”
项天歌眼眶泛红道。
“老谢,回头缺银子跟我说,可别贪污啊!虽然谢家有钱,但还是没我沈家多。招呼一声,借你几万两银子还是小意思...不过记得要还,别学小昏侯,只进不出!”
沈万宝拍着胸脯道。
“放心吧,多谢诸位好意!”
谢安然微微点头。
...
李虞等一些王侯官宦小姐,却在送项凌公主,“公主,此去宛陵,不比金陵,要保重身子。”
“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嗯,诸位姐妹安心,宛陵城也不远!逢年过节,我还是要回来见你们!”
项凌公主抹泪道。
...
众人在雨亭辞别。
谢安然和项凌公主一行十余辆马车,在一队禁军的护送下,徐徐往三百里之外的宛陵城而去。
谢安然手里却多了一张纸条,打开,写了一行字,“吴王项弼,一二年必反。早练精兵,备足兵械。”
“夫君,这是谁给你的纸条?”
项凌公主吃了一惊,疑惑。
若是纸条上所言不假,谢安然这郡守上任没多久,恐怕就要被叛军冲击。
“小昏侯给的。”
谢安然轻轻一叹,道:“吴王若反,必攻金陵城。
丹阳郡首府,宛陵城,乃是金陵城之侧翼屏障,首当其冲。不拿下宛陵城,无法威胁到金陵。
我这丹阳郡守的脑袋,怕是要被叛军拿来祭旗。
小昏侯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
皇帝新政,步步为营,迟早是要动诸侯。
小昏侯料定吴王一二年内必反,那多半假不了。
出走是翩翩少年,归来时名满天下!...活下来的人,才能名满天下。死了,那便是尘归尘,土归土。”
“...”
项凌公主回头,怔怔的望着金陵方向。
自从秦淮画舫之后,吴王叛变的可能性变得更大。
皇帝让老郡守卸任,安排驸马谢安然当丹阳郡守,就是对吴王防备了一手。驸马谢安然,自然是皇帝信得过的人。
换成其他太守,一旦不敌,都有投降叛军的可能。
但是谢安然身为驸马,无法投降,定然会被叛军所杀。要么守住城,要么死。
她忽然明白,皇帝为何这么快就同意谢安然一介士子,一跃成为太守。
这滔天的富贵,都是要用命去换。
哪怕是驸马!
项家的天下,是太祖亲手打仗打下来的,对用兵的本事一向看重。
“夫君,吴王项弼势大,兵强马壮。我们能守得住吗?...实在不行,我过些时日,回去跟父皇说说,就说你染病,身体不适,请辞任回金陵!”
项凌公主忧色匆匆。
金陵城城池高大坚固,又有十万重兵屯守,自是不担心轻易被攻陷。
可是宛陵城,要差了很多。
估计也就一万兵马到头了。
一个疏忽不慎,宛陵就被吴王叛军给直接攻下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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