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遮会本是佛家交流经意,无所保留,无所遮拦的法会。但在薛府又有新的含义。
大厅里,灯火通明如昼。灯油来自海里神鲸的油脂,点燃之后,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有催情的效果。
参与无遮会的人可以在此尽情放纵自己的yù_wàng,无所保留,无所遮拦地做真实的自己。
郡君没有在厅里,而是在隔壁,作为举办无遮会的主人,她并不出现在其中,今夜参与无遮会的贵客们,可以在大厅里尽情恣意。
厅内,一名书生肆意地将手伸进衣衫掩盖的汹涌波涛中,在外面他是教书的先生,在学子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在这里,他可以尽情释放自己,将平素压抑的yù_wàng发泄出来。
在场的女子服饰各不相同,从服饰中也可以看出她们的身份。无遮不是没有衣服,而是在这里干任何事,不受阻拦。
突破道德的拘束,解放生灵的天性。
女子们有贵妇,有闺阁千金,亦有刚化形的妖类,或是有修行的道姑,女尼,甚至还有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以及容貌相近的母女,她们或是被迫,或是自愿,或是一开始不情愿,最后又沉沦于无遮会当中。
在外面她们是一个面孔,在无遮会又是另一个面孔。
白山君冷淡地瞧着眼前,没有加入其中。
这种层次的享乐对他而言,已经有些低级,甚至还不如享受心肝的美妙滋味。他觉得自己跟这里面的人格格不入,所以走了出去。
他看到郡君正跟一名鬼仆交谈,过了一会,郡君满脸铁青着,又看见白山君,于是朝他走来。
“白道友,你请的那个树妖根本没去葛府。”郡君质问道。
白山君略感意外,随即一笑道:“它没去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它即使去了,想必也不会如郡君所愿。这件事失败的原因不在我这里。”
郡君阴郁地看了白山君一眼,淡淡道:“就算你说的对,但白道友你也没有对这件事尽心尽力。”
白山君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我遇到了意外,而且这件事郡君难道没有责任吗?若非你下辖的狐妖伤到本君,我早已帮你拘魂归来。”
郡君道:“你说的事我至今不敢相信。十四娘那小妮子确实有点道行,却还不至于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说是那个姓徐的道士出手,我还想得通,偏偏你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出手。”
白山君听到“姓徐的道士”,不禁神情有些狰狞,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说道:“他没出手,但我已经明白此人的可怕。而且我还有一件重要东西落在他手上。如果是别人拿到它,任凭多厉害,我都会喜不自禁,唯独落在此人手里,我寝食难安。
何况若是不出意料的话,郡君这回失败的缘由也在于他。”
郡君淡淡道:“你是说树妖没有出现在葛府,乃是姓徐的出手?”
白山君微笑道:“到了现在,郡君还不肯说实话吗?我来你府上时,知晓你府里藏了一只有百年道行的厉鬼,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今天它却不在,想必你还是信不过我,派它去葛府。只是仍旧失败了。”
郡君没有否认,冷厉的眸子盯着白山君道:“那你怎么断定是徐道士出手?”
白山君淡然道:“此事显而易见。金华城方圆数百里的神通者,但凡有些道行,都要买你的面子,凭那姓朱的判官,哪有本事收服你派去的厉鬼。唯有姓徐的道士既有能力也不用在乎郡君的面子。
退一万步,即使不是他,出手的人也肯定和姓徐的大有关联。他短短时间内能令辛十四娘那小狐脱胎换骨,再培养出一位厉害的修士,自是不稀奇。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倒是有一句良言相告。”
他说到最后,闭住了嘴。
郡君道:“有话就说。”
白山君淡淡一笑道:“那就是向人家磕头认罪,祈祷人家吃软不吃硬。”
郡君冷声道:“你不必激我,老妇的骨头还没这么软。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此事进行到现在,已经引起泰山中某一位大人物的关注,祂授意老妇,金华的府城隍,谁都可以做,但绝不能是帝君任命的人。”
白山君暗自一惊,原来此事已经牵涉到泰山上众神的暗自角力。修行界的末法时代,不代表神道也会立即衰微,反而神道很可能借由末法时的人道洪流,兴盛一段时间,攀上一个新的顶峰。
在泰山,帝君并非一家独大,想来已经有神祇对帝君操纵生死轮回的权柄生出觊觎之心。
府城隍已经是有一定地位的正神。帝君莫非也是觉察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方才选上一个毫无派系背景的本地善人坐上城隍之位。
白山君明白郡君说出这话,乃是将他深深拉进这个漩涡,再也没有摆脱的机会。
那种大人物,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他。
白山君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十分阴毒,道:“郡君话说到这份上,咱们也不用想着退路了。而且本君对徐道士同样恨之入骨,他取走本君的宝物,更让本君不得安枕。因此此人必须得除去。”
郡君缓缓道:“白道友能下定决心就好,那人绝非出自名门正派,应该是隐世多年的散修,只是得了机缘,证得一些奇妙的神通而已。
而且据我调查,此人至今未曾施展出很具破坏力的道法,我怀疑他根本施展不出来真正的大神通,一直以来都在虚张声势。至于辛十四娘的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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