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薛景山还会做什么。
薛家实在是梗在心头的一根刺,叶南期和李恒然商量一下,只等收网之时,再给上薛家一梭子。
钱潜醒来的隔天,表示可以开始提供帮助。李恒然心里有别的主意,嘱咐了钱潜一番,让他去和杀害谭奕的凶手谈话。
巧的是,钱潜与那人算是朋友,沆瀣一气的狐朋狗友。
听到自己的狐朋狗友也被抓进来了,钱潜笑得灿烂,似乎很开心,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李恒然。
他们俩进行谈话时,李恒然破例让叶南期旁观,和周尧春一起待在监控室里看着监控,听着监听器里的对话。
叶南期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画面里的两人。
钱潜才从生死边缘挣扎出来,他的昔日友人则变成了阶下囚。昔日的风光全部吹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对坐片刻,钱潜先开了口。
“杜少,都要死了,还想着帮他们隐瞒?”
杜少一言不发。
钱潜躺了个把月,瘦得几乎脱形,目光y-in郁地盯着杜少:“看我这样,你就不觉得兔死狐悲?他们无非是给你承诺,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到时候想方设法把你换出去,帮你减罪行,还护着你家里。我呸。”
面对的不再是刑警,杜少的j-i,ng神绷得没那么紧了,抬眼道:“你是来给警方当说客的?”
钱潜一摊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被抓来时,他们也承诺我,只要什么都不说,就想办法捞我出去。结果你还不知道吧,他们给我下了药,差点就没命了。还出去?尸体倒是能抬出去。”
他的语气不似作伪,杜少的脸色微变:“你说真的?”
钱潜冷笑:“你觉得呢?我骗你干什么。都是要死的,不多拉几个人下水,老子心里不舒坦。你以为杜家在外头为了你跑东跑西?你老子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私生子昨儿刚出生呢。”
杜少的手死死攥紧。
这些人凑到一块,从来不是因为情谊,也没几分兄弟义气,个顶个的自私,就算是合作时,也红着眼想在对方身上咬块r_ou_下来。
平心而论,自个儿判了刑,做了一样的事的人却逍遥自在?他们没这么大度。
不招供,只是因为抱着被捞出去的一线希望。
可是看钱潜这副惨状,杜少动摇起来。
钱潜趁热点火:“警方已经知道了大部分名单了,现在就差挨个调查出证据。最近上头正抓这种严打,有谁逃得过?说不准我们立了功,还能减减刑,死刑变无期,无期变有期,不比你在这儿负隅顽抗、替他们把守着秘密强得多?”
一番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重点是说话的人是钱潜。
杜少动了动唇,挣扎半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们当真……”
“联系我了。”钱潜面无表情,“上来就给我灌了毒。今儿监控室里就李警官,没他们的人。不过改天说不定就有了,现在不表态,你就没机会了。以后你要是敢走漏一句,下一秒就能子弹把你崩了。”
言尽于此,钱潜暼了眼脸色发白的杜少,起身离开。
钱潜说得很成功,李恒然放下记录的笔,一目十行扫了一遍,揣进兜里,准备去找姓杜的谈话。
监控室的人快回来了,叶南期和周尧春走出来,周尧春咧嘴笑道:“老大难得破例违规,看来你姐姐的事在他心头梗着过不去,让你看着,也是为了让你姐姐放心。”
叶南期道:“李队人很好。”
周尧春又摸出烟叼在嘴里,瞅着和燕子一起走进审讯室的李恒然背影,直到门关上了,才道:“是很好。当初我刚来,年纪最小,谁都不服气我,觉得我是靠关系进来的,就老大肯正眼看看我。你说老大孤家寡人的,平时看着也严肃,怎么心软时就那么会照顾人呢?不过有时候也很烦人,自己抽烟抽得嗓子都哑了,还不准我们抽。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叶南期一笑,又听周尧春嘀咕了一声:“真是讨厌……”
他的话没说完,也没说下去。叶南期瞥了他一眼,没继续问。
等李恒然再出来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他的脸色显然得透露着疲倦,却也有欣喜和担忧,带叶南期进了另一间屋,单独说话。
叶南期看他把其他人都隔绝了,有点惊讶:“怎么了?”
李恒然道:“他交待了一些。后天薛景山除了请姜先生的那个私人宴会,还有一个交易的地方。”
叶南期凝眉:“但也不能说明我师弟这边没问题。”
李恒然点点头:“后天的行动会很紧急,两边都要兼顾,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混乱。”
叶南期心里一凛:“会很危险吗?”
李恒然没答。
按计划沈度要陪着姜沅予一起过去,照应一下这个被无辜牵涉的局外人。
到时姜沅予露个面,沈度想办法让他先走,接下来就得留下来,和警方里应外合。
如果姜沅予没去,难保薛景山不会起疑心,取消这次的交易。这是一次收网的机会,错失了就太过可惜。
这个机会……叶南期等了很久了。
那些上钩的小鱼虾也能起钓竿,没了基础,这个组织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良久,叶南期有一千万个不情愿让沈度去冒险,却又难舍这个机会,嘴唇抿得发白。
李恒然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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