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瘪瘪嘴,心头忽然有些暖,应道:“从宫门到侯府那段路,时不时有人巡逻,还是挺太平的。”
太上皇道:“回去以后叫大夫了吗,身体可有大碍?”
江意把头垂得低低的,闷声道:“唔,出了场大汗,就过去了。”
太上皇本是关心她的身体,但似乎没考虑到女娃娃脸皮薄,见状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这事儿玧儿知道吗?”
江意道:“已经没事了,殿下知道也是徒增烦恼。当下还是让殿下安心养身吧。”
这说这茬儿,门外便禀,道是太子遣了东宫的阿福过来接江意回去。
太上皇看她一眼,不再提了,道:“天色不早了,你去吧。”
江意这才告辞退下。
一出殿门,她抬头就见阿福正在内院候着。
阿福领着她走出了太上皇的宫邸,道:“江小姐久不归去,太子殿下生怕太上皇为难您呢,差奴才过来看看。”
江意笑了笑,道:“太上皇没有为难我,有劳你了。”
阿福道:“不敢。今晚的事殿下已经知道了,奴才谢过江小姐,为我家殿下查明事实,讨回公道。”
江意道:“你真要是谢我,这件事便就此揭过,咱们谁也别提。”
阿福问:“便是殿下,也不与他提吗?”
江意摇了摇头,“他养病要紧呢,说这些只会让他多操心。”
阿福:“奴知道了。奴还是那句话,往后江小姐需要差遣奴的,尽管吩咐,奴一定竭尽所能。”
通过这件事,阿福是看出来了,江家小姐有主意也有手段,东宫不用出面,就能一步步引得那仁贵妃自食恶果。
两人没走多远,不想这么晚了,竟还有人在路上晃悠,正好挡了江意的去路。
走近了一看,竟是刘妃。
刘妃从仁贵妃那里出来,需得透口气。她虽然也受惊不小,但回想起仁贵妃的下场,更多的是兴奋。
往后宫中无贵妃,她便是位分最高的了。
刘妃激动得今晚都睡不着觉。
后又想起,今晚她与仁贵妃争辩得凶,要是太上皇不来,还真猜不准结果会怎么样。
太上皇是被江意推着来的,来得也太是时候了些。
故刘妃才在这太上皇到东宫之间的路上转悠着。
江意和阿福上前见礼,刘妃关心道:“太上皇气消了么?气大伤身,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切莫气坏了身子才是。”
江意道:“娘娘心善,太上皇必身体安泰。娘娘深夜还在散步么?”
刘妃道:“今晚本宫着实受到了惊吓,心里悸得慌,便出来走走。”她上下打量着江意,又道,“说来,本宫还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说的那些,本宫也不能知道仁贵妃竟私下里干了那般过恶的事。”
江意抬起头,一脸茫然,道:“啊?我说了什么?”
刘妃眯了眯眼,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当真是茫然又疑惑,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一时也分辨不清,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刘妃缓缓笑道:“转念一想,你好像确实不曾对本宫说过什么,都是本宫道听途说了。”
江意好奇地问:“娘娘听说了什么?与我有关么?”
片刻,刘妃皮笑肉不笑,道:“罢了,当本宫没提过吧。”
随后江意再福礼道:“更深露重,娘娘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
说罢,两相错开,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
刘妃走了几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款款道:“倒是个聪明的人儿。”
她以一副茫然的表情回一句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一丝不沾。
太上皇这里,江意走后,他便由宫人伺候着洗漱。
洗漱完毕,太上皇坐在寝宫里,老太监慢慢悠悠地把寝宫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去。
太上皇面容冷肃,忽问老太监道:“此次太子之事,你觉得戚怀英那狗东西可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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