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绿苔已经把水送进了营帐里,又退了出来。
江意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方才抬脚走过去,到绿苔身边,顿了顿,柔声问:“这两晚还害怕么?”
绿苔摇了摇头,道:“已经好多了。何况小姐留着来羡陪奴婢,奴婢也踏实了不少。现在姑爷受了伤,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就安心照顾姑爷吧。”
为不打扰到江意,她便转身先行退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江意:“一会儿小姐睡前擦身是在姑爷营帐里还是回那边营帐里,要是在这边,奴婢好给小姐取更换的衣裳来。”
江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见她问起,便道:“不取了,一会儿我会回那边去,你先回去歇着。”
绿苔这才放心回去了。
江意侧身看了看绿苔的背影,之前顾着行军,这两日又顾着苏薄的伤,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她说说话。
她想着,今晚应该有时间,等她安顿好苏薄这里以后。
江意掀帘进去,见绿苔备了两盆水来。
只是水温有些凉了,她便架到炉子上去热一热。
水温差不多了以后,她取来巾子,埋头汲水,原本还有点忐忑自己跟来羡的对话会不会被他听去了,但他只字未提,渐渐她也就宽下心来。
江意道:“你的衣裳沾了血,得换下来。先擦擦身。”
苏薄:“嗯。”
江意拧好了巾子,起身坐在床边,朝他一看,顿了顿道:“你怎么还没脱衣服?”
苏薄:“我不是有伤么,怕绷坏伤口。”
江意抿了抿唇,道:“那白天的时候你到处乱跑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苏薄理直气壮:“我腿上没伤,难道你现在要我用腿脱衣服?”
江意:“……”
苏薄把兵简往旁边一放,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巾子,道:“我帮你拿着。再拖下去,该凉了。”
江意还试图争辩一下下:“你吃饭的时候也没用腿吃,不也吃得好好的?”
苏薄:“吃饭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这脱衣我动动手指头,你看看能不能脱。”
江意说不过他,就当是先前给他换药时那样吧,她也解过他的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江意倾身过来,重新拉开了他腰间松松系着的衣带,光把衣襟拨开还不行,得全部脱下来一会儿才能换上新的。
结果苏薄就倚靠着,任凭她摆弄,自己就是不主动动一下。
江意生怕碰着了他的伤口,脱衣脱得也费力。他身体开始恢复机能,温暖的感觉熏着她的脸颊,越来越烫。
江意让他抬手,他也配合地抬手,只是一边手臂有伤不能动,她只好先脱一边,一手拿着衣角绕过他后背,另一手在这边从后背拉出来。
她整个人几乎伏在他胸膛上。
解下上衣后,她拿着温温的巾子就埋头给他轻轻擦拭身体,从前胸到后背,最后再到两手手臂。
她擦拭得极其轻柔,那手指时不时碰到他的皮肤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苏薄就感觉点进了他的骨头里,痒得想按住她。
两人都不发一言,江意擦他手臂时,不得不一手轻轻扶着。
她以前从没注意过,他手臂是怎么样子的,只知道他用这手臂箍着自己腰身的时候非常有力。
眼下可见手臂上有青筋微微浮动,她都尽量避免自己碰到,后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青筋轻轻跳动了一下。
江意觉得好奇,便鬼使神差地拿手指又去戳了一下。
果真会跳动啊。
她正想问,苏薄低着嗓音先开口道:“你确定你要这么玩?”
江意一听,连忙心虚道:“是不小心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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