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子问:“那,阿游用去吗?他受了伤,下不了床。”
周叔道:“我跟军爷说过了,阿游走不了路,就不用去。”
枳子应道:“哦哦,那好,我一会儿就跟我爹一起过去。”
枳子回屋叫了她爹,又到阿游房里来,放心地说道:“原来不是蛮夷人,是杀蛮夷人的军爷,真是虚惊一场。这下总算可以放心啦。”
她听着村里的动静,又道:“好像村里挺热闹的,阿游,你就留在家,我和我爹去去就来。”
阿游当然听得见村里的说话声,有几个村民的嗓门特别大,听起来确实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枳子爹需得杵柺杖,而且行动迟缓不便,枳子搀着她爹出了家门,缓缓往村子中央的那块坝子去。
此时那一队士兵都在坝子上,村民给送了吃的,又打了水洗去脸上污渍,脱下盔甲,还有村民主动帮忙把盔甲上的脏污也洗去。
枳子和枳子爹去时,基本满村的人都在这里了。
大家看见士兵们的盔甲,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毕竟他们就是对抗蛮夷人的,有他们在,村民们都感到安全极了。
这些士兵们也确实都是江南兵营里的士兵,领队看见枳子来,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可不就是先前在田野里看见他们转身就跑的那姑娘么。
领队冲她笑笑,道:“怎么,我们是老虎么,你看见我们就跑?”
枳子爹道:“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有所得罪的,还请军爷海涵。”
领队摆摆手道:“我跟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
村长也向领队赔罪,枳子过意不去,就自己主动站出来赔礼道歉。
领队大度道:“算了算了,晚上让这丫头给我们做顿晚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又问枳子,“你这丫头可会做饭?”
枳子应道:“会一点。”
领队哈哈笑道:“会一点就够了,咱们在外杀敌,也不求山珍海味,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枳子听见笑声,渐渐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两分。
村民们都同样十分松快。
既然士兵们杀敌才杀到了这个地方来,村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再饿着肚子,晚上得好生地款待一番。
于是下午的时候,村长还组织杀了一头原本过年才杀的猪,一时间村里热火朝天,颇有两分过节的气氛,很是热闹。
枳子爹腿脚不便,枳子就先搀扶他一起回来了,那些士兵们也没有阻拦。
回到家后,枳子爹回房去休息,枳子就在阿游的房里给他熬药,并说起村子里的情况。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杀猪的叫声。
枳子听着,看向阿游,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黑黑亮亮,煞是好看。
枳子道:“阿游,等晚些时候,我去换两根肉骨头回来给你炖汤和,这样你就能够快些好起来啦。”
熬好了药,枳子照顾阿游喝下了,又去把草药捣烂,给他外敷。
他胸膛上,以及一边大腿上,有一片很严重的凹凸不平的伤痕,据村里的大夫说,虽然泡过了水不容易辨认,但看起来似乎是烧伤。
他的一条腿尤其严重,之所以这几天下不来床,也是这腿伤的缘故。
枳子捣好药泥,伸手来揭阿游腿上的料子。为了方便给他敷药,她都提前把他的裤子给剪开一些的,这样也就不用每次都脱下了。
想刚把他捡回家里来时,他的衣服也是她脱的呢。
虽然刚开始有些难为情,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何况在这家里,枳子也经常照顾她爹,她爹卧病在床时,她也得隔三差五给她爹擦洗身子。
所以只是照顾人,也没什么的。
但枳子就不想让阿游误会,自顾自鼓起勇气道:“你莫看我掀你裤子顺手,这也是为了你的伤情需要。”
说完她又觉得好像有点多此一举,搞得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于是她便又道:“你别小瞧我哦,我是正经姑娘家,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之所以这么有经验照顾你,是因为以前常这么照顾我爹。”
听起来好像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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