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愚跪伏在地:“奴婢是罪人,能苟延残喘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岂敢再出宫?”
朱慈烺把他扶起来,脸色严肃:“我意已决,刘公公不可再推脱!”
“奴婢……遵命。”
刘若愚微微颤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有再穿绯袍的那一天。
“刘公公的酌中志写的很好,本宫一共拜读了两次。”朱慈烺说,前世他走马观花的看过一遍,昨日知道刘若愚的名字后,晚上又加班读了一次,比起前世,这一次的印象就深刻多了,很多万历天启朝的宫闱之事在他脑海里清楚了许多。
刘若愚又要跪,一脸惶恐的道:“殿下恕罪,那都是奴婢的胡言乱语。”
朱慈烺扶住他,笑:“公公不必害怕,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想问,公公才华横溢,除了自己写书之外,对时下的一些著作,可有什么看法啊?比如军武之类的?”
“看过两本,赵士祯神器谱和徐光启徐阁老的兵机要诀。”
“那有什么想法吗?”
“构思巧妙,火器之威力让奴婢叹为观止。”
“如果本宫想把其中的一些图例,变为现实,你觉得可能性有多高?”
到现在,刘若愚终于明白朱慈烺的意图了,深深一躬:“奴婢以为,火器制造的难点,不在设计,而是材质,但有合适的材质,制造那些火器并不是太难。”
朱慈烺笑,心说刘若愚这个人还真是找对了……
司礼监。
掌印大太监王之心正在为崇祯整理奏折,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他不由就皱起眉头,等小太监退出去之后,他喝了一口茶,静静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脚步声响,有人在殿门外禀告:“老祖,东宫典玺太监田守信求见。”
“让他进来吧。”王之心放下茶盏。
田守信快步进入,在王之心面前跪倒:“儿子叩见干爹。”
王之心微笑的点头:“起来吧,你是东宫的人,以后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干爹折煞儿子了。无论何时,儿子都不敢忘记干爹您的恩情。”田守信恭恭敬敬。
“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王之心微笑点头,随即问:“你找我何事?是不是太子爷那边有什么差事?”
田守信连忙又跪倒:“太子殿下想用刘若愚,特请干爹你的准许。”
“糊涂!什么准许不准许的?整个司礼监都是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服务的,殿下想用谁,只管去用,以后不必再知会我,你听见没有?”王之心脸色一沉,声音严厉。
田守信吓的跪伏在地:“是,儿子知道了。”
“去吧,好生服务太子。”王之心轻声叮嘱。
“干爹保重身子,儿子告退。”田守信退了出去。
等田守信走后,王之心转身到身后的书架,翻了一翻,从最后面翻出一本酌中志,拍拍上面的灰,看着上面的字,自言自语的道:“刘若愚……你这条老泥鳅死而不僵,难道还会鲤鱼跳龙门吗?”
……
朱慈烺带着刘若愚直接来到兵仗局火器厂。
刘若愚已经换成上了六品太监带有补子的青袍,虽然两鬓已斑白,但却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朱慈烺和刘若愚密谈很久,先说了斑鸠铳和鸟铳,他要刘若愚想尽一切办法,严格锻打标准,降低铳管的炸膛率,并从今日起,全力生产鸟铳。至于斑鸠铳,则是能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最后又把自己关于“手榴弹”的构想,说给刘若愚听。
刘若愚才识渊博,一点就透,三言两语就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
一会,褚宪章也到了。
见太子果如自己建议的那样,将刘若愚从皇宫之中带了出来,任命为火器厂的掌厂太监,褚宪章眼眶微微有点红。原来,刘若愚是他的义父,当初他初到宫中,还是一个最低级的小太监时,刘若愚对他颇为照顾,还救过他性命。崇祯元年,当刘若愚被诬为“阉党”并被抓紧诏狱时,褚宪章就上下活动,想着为刘若愚脱罪,这些年刘若愚在宫中郁郁不得志,只能充当最低级的扫地太监,褚宪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时刻都在想着为义父谋一个好去处,因此趁这次机会,将刘若愚引荐给了朱慈烺。
对褚宪章和刘若愚的关系,朱慈烺已经调查清楚,不过他并不在意,刘若愚确实是一个人才,褚宪章虽有一点私心,但也是为了公义。
朱慈烺将火器厂托付给刘若愚和褚宪章,令其二人先在火器厂肃奸,然后聚集工匠,抓紧时间研究“手榴弹”的制造,为了发挥最大效率,朱慈烺给了刘若愚便宜行事的权力。至于火药厂和盔甲厂,朱慈烺要褚宪章盯紧了,缺银子就和他要,三厂的生产,尤其是火铳的生产不能有任何停滞。褚宪章不敢怠慢,一一点头答应。
“殿下,回府吧……”田守信小声提醒。
“不急,再去神机营看看。”
依照他的命令,神机营全营将士今日早上已经全部拉到城外野营训练去了,营房空了下来,正适合整修,因此朱慈烺把工部派来的一千工匠全部用到了神机营,希望他们将神机营的营房按他所说的标准尽快整修完毕。
朱慈烺来到神机营驻地时,工匠们整修营房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工部派来的官员姓李,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的样子。
但朱慈烺却不相信他。
一会,朱慈烺等待的人,急匆匆的出现。
工部侍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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