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自成在城墙下损失的精兵越多,官军获胜的可能性就越大。从这个角度看,朱慈烺倒希望他多派精兵攻城。
唯一的隐忧,就是担心开封守军顶不住闯军精锐的三板斧,在官军援兵到达之前就失陷。所以在思索之余,朱慈烺也在暗暗祈祷,祈祷高名衡陈永福等人能够顶住压力,固守城池。不需要多,只需要再坚守三天,援兵就可以抵达开封城下。
当初只所以选择归德为屯兵地点,一来是因为归德紧邻山东,有运河之力,从济宁转运军粮到归德,轻便又省力。第二,归德距离开封三百里,不远不近刚刚好,远了来不及救援开封,太近了则闯贼不敢全力攻城,难以达到疲兵的效果,现在看来,三百里还是有点远,如果是两百里就好了。
在太子率领主力开拔的同时,作为疑兵的丁启睿和杨文岳已经前行了几十里,这个时间点已经准备要安营扎寨了。
和太子主力的偃旗息鼓不同,悄悄潜行不同,这两路人马都是大张旗鼓,唯恐流贼不知道他们要去救援开封。
有人问了,官军兵分三路,就不怕流贼各个击破,就像萨尔浒之战一样吗?
但其实是多虑,萨尔浒之战时,建虏兵少而精锐,单独面对任何一路明军都有优势,且多骑,可以大范围的转移,因此“管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的战术才能成功。但流贼可没有建虏的精锐,三路明军中,即使是最弱的丁启睿,遇上流贼都有一定的战斗力。且时间短暂,情况不明,李自成很难在一到两天之内做出决断,而当情况明了之时,官军已到朱仙镇前,他也没有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七万大军,前锋是左良玉手下的劲将王允成,副手是李国英,两人率三千骑兵在前探路,每隔半个时辰向后面回报一次,左良玉自领左营精锐在后,中军则是太子率领的三千营、神机营和精武营的四个千总队,再然后是护卫着大军粮草和补给的左柳营,接着是工兵营,最后断后的是精武营的两个千总队。
至于临清营,则被太子留在了归德,负责向前线输送粮草和补给,保证大军后方的安全。
而在这之前,董朝甫率领的一百斥候兵早已经远远撒了出去,此时已经前出一百里,到达商丘边界了。
原本朱慈烺是要骑马的,但他对自己的骑术尚有一定的疑虑,短途尚可,三百里的跋涉,他怕自己的屁股受不住,于是听从田守信和巩永固的建议,最后坐了马车。
马车没有减震,其实并不比骑马舒服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节省体力。
吴甡侯恂,参谋司的参谋,还有军中的医官,都是有资格做马车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辆特殊的马车,自从出京之后,就处在锦衣卫的严密护卫中,宿营之时,也会被帷幔围起来,有一个单独的营帐。除了太子本人,谁也不知道车中是何人?
朱慈烺一边行,一边靠着车厢闭眼小憩,想着朱仙镇之战的策略。偶尔掀起车帘,查看道边的情况。
原野翠绿,道边的树木也都是郁郁葱葱,看起来中原的旱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从古至今,河南最严重的是水患,而非旱灾。黄河常常决口改道,给河南百姓带来巨大的灾祸,就整个河南来说,除了紧邻山西的卫辉、怀庆府有旱情,其他地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灾祸,但因为土地兼并严重,农民手中没有余粮,流贼进入河南之后又是一通烧抢,生产都荒废了,官府没有余力赈济,以至于灾民四起,河南成了继陕西之后的第二大流贼重灾区。
相比之下,旱情更为严重的山西,因为紧邻京畿,朝廷剿灭的紧,又有黄河天险的隔绝,陕西流贼难以进入山西捣乱,所以直到今天,山西流贼都没有形成气候,最多不过就是一些占山为王的小草寇。
时也,势也。只要将流贼赶出河南,再加大赈济的力度,给失地的百姓以支持,河南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秩序。
天色黑了下来。
朱慈烺放下车帘。车轮辚辚、颠簸摇晃之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朱慈烺感觉马车好像是停了,掀开车帘一望,果然,大军已经停止前进,而天色也已经蒙蒙亮了。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大军已到雎州。明代归德府管辖六县:商丘县、宁陵县、鹿邑县、夏邑县、永城县、虞城县。另外还有一个散州就是眼前的雎州。早在一个月前,官军骑兵就将这一代扫荡清理,除了普通的百姓,绝没有流贼的侦骑,因此大军可以放心行进。
京营的两万人马因为平常就有长跑训练,此时尚能坚持,左营的五万人马却已经是受不了了,若不是太子督军,左良玉强力命令,半夜之时他们就要扎营休息了。当到了雎州,达到今日行军目标之后,左良玉急忙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然后迅速向太子和吴甡汇报。
朱慈烺下了马车,发现不时有掉队的左营士兵从道路上匆匆而过。原本他们应该在中军之前,现在却落到中军之后了,朱慈烺令田守信点了点,发现左营掉队的士兵最少有一万余人。
归德到雎州不过八十余里,又是官道行走,左营就已经露出了疲态。
这还是第一天,以后两天掉队的人数恐怕会更多。
朱慈烺微微忧虑。
埋锅造饭,侦骑四出,确定方圆二十里之内没有敌情之后,大营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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