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步兵对骑兵,如果是面对面的交锋,步兵阵型齐整,骑兵是绝对不敢硬冲的,骑兵对付步兵的法宝是两个,一个是背冲,另一个是侧冲,洪德亮的前队只所以会被冲溃,就是因为被侧冲,另外阵型也不整,无法有效的组织反击。
阎应元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一直大声的命令督促,要所有士兵保持好阵型,而且他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先士卒,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伴随着“咚咚咚”的战鼓声,他五百人的把总队冲上了河岸。
和刚才前队的登岸点不同,阎应元选择的等岸点往西偏移了两百米左右,正将大部分的流贼骑兵都隔绝到了东面。
听到河中传来的鼓声,李过颇为惊奇的看了一眼、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是前军战斗不顺,快要被歼灭,官军的后队是绝对不敢来救的,想不到今日却出了意外,官军的后队居然敢过河来攻!
其时天色渐亮,不用火把也能隐隐看见河中间的人影。
四五百人,阵型齐整,手中的长枪齐齐向前伸出,寒光瘆人,中间的三角军旗下,有鼓声不停的传出,显然,鼓手就在军旗之下。
李过虽然惊奇,但却一点都不惧怕,他一千五百骑兵,刚才这一番冲锋伤亡极少,官军只有五百人,虽然阵型齐整,但侧部和后部是官军最大的弱点,等官军前部上岸,后部还在河中时,他骑兵猛力从两个侧面攻击,这一部的官军就会像刚才一样,土崩瓦解。
唯一的担心,就是周围的官军骑兵会来救援。
所以必须尽快解决战斗。
李过吹了一个口哨,跟在他身后的号兵立刻吹响号角。
李过的意图很简单,想要想趁官兵立足未稳,将他们重新赶下河去。
呜呜~~
号角声在晨曦中飘荡。
正在冲锋追击的流贼骑兵立刻收拢人马,向后续登岸的官兵冲来。
刚才这一番铁骑冲杀极其痛快,杀的官兵毫无反抗的能力,流贼骑兵都士气高昂,远望着即将过河的另一队官军,想着故技重施,再杀一场。离着岸边比较近的那一股流贼冲得尤其猛,号角之声还没有停,他们就已经冲到了官军阵前。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晨曦之中,登岸的官军摆出的不是直阵,而是一个椭圆形的阵势,将岸边一百米的登岸点护卫地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侧面的空档,无论流贼从哪个方向攻击,都会撞到那密集的长枪林。而官军后续的登岸人马,正跑步进入椭圆形的阵中,就像是气球一样,随着人马的增加,阵势慢慢地向外扩大。
“啊……”
十几个冲击过快,来不及收马的流贼,撞上了官军的盾阵和枪阵,在一片惨叫中,都被官军戳成了血葫芦,没有一个能逃生。没主的战马惊慌的四处奔逃。
后续的流贼惊得连忙勒住战马。摘下弓箭,向官军嗖嗖猛射。
但官军阵型齐整,甲胄齐备,射去的羽箭除了掀起一阵箭头碰撞铁片叮当之声,再没有其他作用。
“列阵!反击!我京营没有怕死之兵!”
阎应元在圆阵之中高声大喝。
他中气充足,这一番大喝,周围一里之内的人都能听到。
听到战鼓声和阎把总的吼叫声,岸边原本快要溃散的官军,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聚拢到一起,拼命反击--和地方部队不同,精武营的士气在侧部,这不是等着被屠杀吗?
李过兴奋了起来,挥舞长刀:“杀!”
马蹄踏地,发出排山倒海的隆隆声,三堵墙骑兵嘶声呐喊,风一样的冲向官军的军旗。
但就在这忽然间,官军的阵型忽然又变了。因为只有五百人,平常又严格操练,所以阵型转换速度相当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二百步时,官军还是直阵,到一百步的时候,官军的阵型已经有了大变化,从南北的直阵,变成了东西的方阵。
李过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战马奔驰,骑兵速度已经冲起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改变命令的可能了。
等到了五十步,官军又变成了直阵,不过是从南北直变成东西直。
五百士兵排成六列,整齐肃立,因为变阵太急,一个个都跑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淋,长盾手用盾做墙,长枪手在长盾手的后面伸出长枪,鸟铳兵端着鸟铳,在长枪手的缝隙之间,瞄准奔驰冲锋而来的流贼骑兵。
李过惊的脸色发白,他从来见过变成如此之快的官军。他嘶身大吼:“绕行,绕行!”
所谓的绕行,就是到了官军阵前之前,不直接冲阵,而是向两边散开,不但可以避开官军的长枪林,还可以趁着两军相交,距离极近之时,向官军阵里倾泻箭雨--这是建虏骑兵最擅长使用的一招,历次辽东战役,给明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其实不用李过命令,这些经验丰富的三堵墙骑兵也知道要绕行。
但晚了、
当李过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对面官兵脸上的恐惧表情时,官军阵中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竹哨”声。
“滴~~滴~~~”
连续两声,这是毫无保留,全力射击的命令。
虽然脸上有恐惧,但官兵对命令的执行,却是坚定不移。
哨声之后,砰砰~~砰砰~~~
硝烟弥漫,如爆豆般的鸟铳之声连绵不绝,一百颗铅弹呼啸而出……
“啊~”
“吁~~”
就像是割草一般,三堵墙士兵连续不断的中弹落马。血雨飞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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