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朱慈烺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他心中的海军大计迈出了第一步。
……
朝议结束,朱慈烺跟随崇祯帝回到后面的暖阁。但刚进到暖阁,崇祯帝就变了脸色,猛地一拍龙案。喝道:“朱慈烺,你好大的胆!”
朱慈烺急忙跪下。
“身为国本,”崇祯帝怒:“红夷人长毛人,岂是你轻易应该见的?”
朱慈烺拜首:“儿臣知罪。”
“谈生意谈生意,你骗鬼呢?”崇祯帝板着脸:“不要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朝臣们精的很呢,他们在朝堂上不敢说,但私下里不知道会怎么腹诽呢!长此以往,你国本威信何在?”
朱慈烺不能回答,只能连连请罪。
终于,崇祯帝的怒气消去了一些,一摆手:“起来吧。你和朕说说,红夷人的三桅战舰到底有多大,一艘船真能有四十八门红夷炮吗?”
朱慈烺站起来,将自己对“三桅大帆船”的一些了解,详细的讲给父皇听。
崇祯帝听的非常关注,并且时时会提出一些疑问和反问。
朱慈烺在心中暗叹,崇祯帝绝对是一个聪睿之君,且能接受新鲜事务,如果没有急性子和好面子两大缺点,上天再稍微照顾一下,不要降下那么多的旱灾,崇祯帝收复辽东,成为大明的中兴之主,未必就不可能。
“照你说,今年渡海攻击建虏,是不可能了?”崇祯帝阴沉着脸。
朱慈烺点头:“登州水师船只有限,一次能承载的士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千人,这点兵马,怕是难以抵御建虏的反扑。最重要的是,这五六千人必须是骑兵为主,如此才能大范围的破坏、骚扰,给建虏造成压力,就现在的情况看,我大明尚没有这样的能力。”
“关宁铁骑不行吗?”崇祯帝不甘心。
朱慈烺微微摇头:“父皇,松锦新败,吴三桂等人尚需要一定时间恢复元气,短时间之内,不宜再用,不然关宁铁骑怕是会一蹶不振啊。”
崇祯帝默然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口气,颓然坐回御座里。
初升的太阳光洒进暖阁中,正照在他脸上,朱慈烺清楚的看到,父皇眼角的鱼尾纹越发的明显,鬓角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一些,心中微微刺痛,连忙道:“父皇不用太担心,今年虽然没有机会,但只要兴建秦皇岛码头,租借红夷人的战舰,加上天津水师原有的船只,明年我大明就能具备渡海袭击建虏的能力。到时,挑选精兵良将,集合登州水师和秦皇岛水师,两路并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建虏后方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崇祯帝:“那今年呢?”
朱慈烺再一次跪倒:“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建虏堵截在京畿西北,绝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崇祯帝无奈的点头:“起来吧,蓟州就交给你了。但切记不可以身冒险,你是国本,一切要看长远。”
“儿臣谨记。”
“吴甡知兵事,有谋虑,这一次还让他做你的辅佐吧。”
“是。”
“蓟州兵事你全权处置,但有负国奸诈之徒,该杀杀,该贬贬,绝不能容情。”
“儿臣明白。”
……
下午,三千营和精武营杨轩部押解一千一百万两脏银,连同张家口的晋商和贪官,抵达京师宣武门。兵部侍郎张凤翔带着一众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当见到一辆辆的银车,连绵而来,车轮压的马路吱呀作响时,众人都是兴奋——我大明,终于是有银子了。
因为是抄没,所以所有银子和赃物都解入了内廷库。一众奸商和张家口的犯官则是押往刑部。
车辆众多,声势浩大,虽然比不上三天前太子回京的气势,但却也足以引起轰动了。
“听说太子从张家口抄了一千万两银子,朝廷这一下有钱了……”
“什么一千万,是两千万两!”
“我听说是三千万两……”
“啊,晋商那么有钱吗?”
“可不嘛,他们做的是黑心生意,将我大明的物资卖给建虏,一一个都发了横财。”
“可恶!”街道边,围观的百姓都是咬牙切齿,忽然见到银车之后有囚车经过,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是他们,这些祸国的奸商、汉奸,砸啊~~”
各种烂水果皮,树杈子,小石头,都雨点般的向囚车砸去,押运的军士想要维持秩序,但却也护不住……
同一时间,太子朱慈烺正在城外大营举行军议。
就着巨大的沙盘地图,兵部侍郎吴牲将任务一一分派。
众将这才知道,原来京营又要出征。
除了三千营和杨轩部因为刚刚返回京师,需要修整一段时间之外,精武营、神机营、左柳营,加上新到京师的临清营,都要分批、分次、秘密赶赴蓟州和密云两地。
蓟州不同于开封,每个人都意识到,京营这是要和建虏对战了。
自萨尔浒,特别是松锦之战后,建虏几乎成了所有大明将官的心头噩梦,每每和建虏对战,大部分的将官和士兵,都会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恐惧,这也是建虏入塞,屡屡得手,大明军队一触即溃的原因。因为在心底就害怕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战心,当然也就不会有战力了。
朱慈烺原本有点担心,担心京营的将官们在听闻要和建虏作战之后,会有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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