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图前沉思,想着入塞的大计……
止住咳嗽,黄太吉看向躬身站立在殿门口的一个臣子,微点头:“说说吧,谈的怎样了?”
来的正是范文程。
范文程进到殿中有一段时间了,见黄太吉正在沉思,他不敢打搅,一直躬身等待,直到黄太吉转过身,向他问话,他才急忙上前,擦擦袖口,下跪行礼,再站起来回道:“回皇上,明国使臣咬的很紧,对阿巴泰之事不松口……”
将谈判过程,简单但又不遗漏任何重点的向黄太吉禀明。
黄太吉听罢久久沉思,踱了几步,缓缓道:“阿巴泰还是要想办法争取回来,毕竟他是我爱新觉罗氏,但不能用洪承畴和祖大寿,也不能用战马,其他的,明国都可以要求,金银财宝,随他们开口。”
“臣明白。”范文程躬身。
“这次谈判的主动权在我方手中,你们礼部不用着急,慢慢谈就可以了,三个月不成,就谈半年,半年不成,就谈一年,总之,我们的底线要守住。”黄太吉又道。
“是。”范文程称是,然后小心翼翼的道:“但马绍瑜说,被俘的我大清勇士都将被投入明国的煤窑,为他们挖煤,生死不计,时间长了,怕是会有大损伤。”
“讹诈之词罢了,不必理会。”黄太吉道。
“是。”
黄太吉想了想,又道:“今年形势不同以往,你要加大对明国的情搜,尤其是关于明太子方面的消息,要不惜一切,想方设法的获取。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去年我们吃了情搜的亏,不知道明国忽然出了一个明太子,对京营的战力也没有实际了解,导致处处被动,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去年的错误。”
“臣有罪,臣必赴汤蹈火,以赎前罪。”范文程急忙跪下,起身后,他再回禀道:“皇上,明国的两个使臣中,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瑜倒没有什么,算起来,还是辽东老人,但那个副使袁枢,怕是别有深意啊……”
“什么意思?”黄太吉立刻警觉。
“袁枢乃是袁可立之子,袁可立对洪承畴有提携之恩,又是祖大寿的老长官……”范文程道。
黄太吉明白了:“你是说,袁枢专为此二人所来?”
“正是。”
黄太吉沉思了一下,嘴角露出冷笑:“徒费心机而已。洪承畴和祖大寿已经是我大清的阶下臣,虽然没有铁链加身,但桎梏重重,以为一个故人之子,就可以将他们说动吗?笑话,把我大清当成什么了。”
踱了几步,又道:“不过却也不能大意,派人盯紧了,绝不允许明国使臣走出驿馆一步,嗯,我料其中必有明国的细作,从马绍瑜袁枢到下面的书童马夫,一个人也不能放过,要将他们全部盯在驿馆之中。”
“嗻!”
范文程再听令,急急去忙。
而黄太吉继续站在明国地图之前,思谋着他的入塞大计。
……
城西驿馆。
马绍瑜袁枢等人回到驿馆,驿馆大门随即关闭,所有人都不得再出入。
袁枢表面冷静,心中却是焦急,他到沈阳的最大任务,并非是谈判,而是要寻机接触到洪承畴和祖大寿,但就建虏的戒备来看,不要说接触这两个人,就是驿馆也难迈出一步,怎么办?
同一时间,一辆马车正经过驿馆前面不远的街道,马车两边各有一个挎刀的护卫,左手边的那个护卫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驿馆---驿馆门前,穿着红色绵甲,手持长枪的正红旗军士将驿馆前后,团团围了起来,此外还有一队正红旗军士不停的巡逻,小小的驿馆,被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护卫皱起眉头。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下来,正照着他沧桑的脸,他那只因为受过刀伤,而显得有点奇形怪状的耳朵,清楚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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