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点小遗憾……”朱慈烺收起笑容。
“请殿下示下。”焦勖和赵仲紧张起来。
“镇虏厂太小了,难堪使用,不知道你们是否想过扩建呢?。”朱慈烺正色道。
扩建?焦勖和赵仲相互一看,都是吃惊,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工部尚书魏藻德。
扩建建虏厂是大事,他们两个小吏可做不了主。再者太子殿下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人也捉不准。
魏藻德也是吃惊,心想扩建镇虏厂?是陛下的意思吗?不,不可能的,连现在场子的开销朝廷都支撑不下了,拿什么来扩建?不是陛下,那就是太子的个人意思了,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这个工部尚书商量一下,就冒然在众人面前说起?是临时起意。还是没把我当在眼里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此对焦勖赵仲的探询目光假装没看见,只低头推敲太子话中的意思。
尚书大人没反应,焦勖只好自己回答,拱手道:“殿下,镇虏厂的产能并不缺乏,甚至是绰绰有余,如果朝廷急需用炮,只要钱粮铁料充足,我镇虏厂的产能翻一倍不是问题。”
镇虏厂的设计原本是两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停火的,最初的两年也的确是这样生产的,但近几年朝廷财政困难,拨下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少,铁料煤炭供应不上,因此镇虏厂只白天开火,到了晚上整个厂区就没有人了。
朱慈烺摇头:“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本宫所说的扩建,并非要扩建镇虏厂的产能,而是想要合理利用这块地方。”
听太子这么说,众人就起来,恭恭敬敬,心中的惊疑却是排山倒海。跟焦勖赵仲这样的小吏不同,他清楚知道,崇祯帝不可能有扩建镇虏厂的圣旨,一切都是太子自作主张,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反对,一来太子总理镇虏厂和火器厂是陛下的明旨,二来,太子是国本,是未来的皇帝,除非是犯了傻,或者是有正当的理由,否则谁敢轻易驳回太子的决定?
“请工部将能造水力鼓风机的能工巧匠,全部调到镇虏厂,听候调遣。另外再派两千修房盖屋的匠人来,镇虏厂扩建工程,要抓紧时间开工,争取在两个月之内完成。”朱慈烺一脸严肃。
魏藻德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拱手道:“殿下扩建镇虏厂,可有圣旨?”
“没,”朱慈烺皱眉:“本宫总理两厂,不合理之处有权调整,何用圣旨?”
“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魏藻德一脸赤诚。
朱慈烺真想说不当讲!老子看见你就烦,但脸上还是得笑:“魏部堂但说无妨。”
“那臣就讲了。殿下可知,这紫禁城周围的一砖一石,一水一树,都是有讲究,都是暗合了天地人合一,辛壬会而聚辰的风-水之学的,任何一个轻微的变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天地日月和我大明的国运?”魏藻德说的很小心,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仔细斟酌好几遍,然后才从口中吐出来。
紫禁城是皇帝所居,风-水也是天下最好的,成祖文皇帝迁都北京之时,按照正统风-水术的要求,对北京城进行了总体布局规划,紫禁城北依景山、西拥三海池、南面金水河。察看天盘可知:北海在的壬宫、乾亥宫,中海在辛戌、庚酉宫,南海在坤申宫。人工挖掘金水河把南海的水引向巽巳宫,由杨公玉尺经原理可知,这正是“辛壬会而聚辰”水局的完美格局。
风-水如此完美,当然不容被破坏,在这其间,增添或者减少任何一个建筑,都会有破坏风-水,影响国运的嫌疑。
不要说这世,就是前世的二十一世纪,遇上风-水之说,很多不信鬼-怪、身家千万的科技业大老板也要望而退怯。
前世如此,何况现在的大明朝?
但镇虏厂距离紫禁城差不多1000米,这里的改动,真能影响到皇宫,甚至影响到大明的国运?
朱慈烺当然不相信。
不过魏藻德所说,却不能不考虑。
另外他考虑的是,魏藻德是真心建言,还是另有图谋?想要阻止两厂的合并?
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想到魏藻德会反对,魏藻德一个根本管不到镇虏厂和火器厂的工部尚书,两厂合并与否,好像不会和他有关系。
但现在却不能不考虑了。
“因此,臣以为,镇虏厂扩建之事还需要慎重,兴师动众,徒劳无功是小,万一影响到殿下的威名,那臣等就万死莫恕了。”魏藻德一副忠君忧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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