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点头:“难为他了。”想一想,问道:“你在沈阳,可曾听到有关黄太吉病情的消息?”
李若链摇头:“没有。”
朱慈烺不再问,吩咐道:“关于辽东军情,迅速禀报陛下和兵部,请兵部筹划准备。”
“是。”
九月十一,朱慈烺在距离秦皇岛还有十五里的一处驿馆里,遇到了返京的马绍瑜和袁枢,两人觐见太子,将沈阳谈判的结果和过程,详细的禀报。
对于此次谈判的结果,朱慈烺并不意外,这场谈判,终究只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明清彼此都想要迷惑对方,以换取战争的准备时间,以黄太吉的狡猾,应该是一开始就看穿了这一点,因此,除了换回了曹变蛟等人的尸骨,再没有给朱慈烺带来其他任何的惊喜--阿巴泰虽然是黄太吉的七哥,但终究不是黄太吉这样的枭雄所在意的,朱慈烺原本有所期望的,用五百八旗兵,换取建虏一批战马的构想,也是落空,由此可知,建虏宁愿舍弃五百八旗兵,也不肯失了面子和壮大明军的战力。
结局不意外,但整个过程,尤其是袁枢在沈阳崇政殿里的表现,却着实精彩。
洪承畴,祖大寿……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震动吧。
尤其是洪承畴,他掌握的大明机密太多了,大明各处边军的实力,总兵副将的脾性,都在他的了解中,如果他得了黄太吉的信任,死心塌地为建虏效力,对大明造成的损失,怕是无可计量。
“洪承畴,可恶!”
随朱慈烺一起接见马绍瑜和袁枢的,还有兵部侍郎吴甡和少詹事黄道周,吴甡一脸凝肃,捻着胡须沉思不语,黄道周在听到他最最在意、最关乎大明颜面的换俘,并没有达成之后,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着想到叛贼洪承畴,他又忍不住的怒从中起,再一次跺脚开骂--洪承畴的投降,不止是他个人的耻辱,也是大明的耻辱,更是所有士大夫的耻辱。
但朱慈烺却早已经抛开了洪承畴。
“黄太吉身体如何?你们在沈阳,可曾听到关于他病情的传言?”朱慈烺问,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李若链,据李若链却没有听说过什么,黄太吉今年刚刚五十岁,尤算是盛年,没有人想到他会忽然暴毙。
“黄太吉很少说话,臣听他所说的三两句话,都是中气充足,并没有病态,唯一的一个异样,就是他脸色比一般人更红了一些……”袁枢道。
现在这个时代的不知道,但作为穿越者,朱慈烺却清楚知道,脸色发红,是高血压的一种外在表现,黄太吉因为肥胖,应该是一名高血压的重症患者,稍有不慎,因为急怒或者是其他原因,就有可能会死去,但如果心情平缓,注意休息和饮食,适当运动,再减肥的同时,再多活几年也是很正常的。
今日已经是九月十一,不知道九月二十一的时候,黄太吉会不会死去呢?
“殿下,建虏在换俘的问题上,几度反复,答应了却又反悔,有拖延时间的嫌疑,而从崇政殿上的景象看,建虏群臣对去年的失败耿耿于怀,今冬入塞,怕是不可避免,朝廷要全力提防啊。”袁枢道。
李若链只向袁枢表示事情有变,但并没有提及高文采和高文采的情报之事,所以袁枢是不知道其间内情的,他只是就自己的观察,得出了相应的判断。
朱慈烺点头,对袁枢的判断表示肯定,就此次出使的表现来看,袁枢还是有相当能力的,他也必会向父皇上疏举荐,委袁枢以重任。
夜晚,朱慈烺和吴甡密议。
对于建虏正在整顿兵马,预计会在十月末,十一月初入塞大明的情报,吴甡一点都不意外,而对于今冬的抗虏,他是非常有信心的,无论是长城,还是京畿的第二道,乃至河间府的第三道防线,朝廷都已经做到了最好,兵部工部和各方兵马,都已经做了妥善布置,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建虏想像过去几次一样,轻松入塞,无人能挡,却也是不可能了。
“殿下,如果建虏真是十月末进犯我边境,现在召集吴三桂等人正是合适,一个月的时间,正可以令他们演练战术,相互熟悉,等到建虏入塞,大军立刻从秦皇岛登船,直取辽南沿海!”吴甡道。
朱慈烺点头:“不能掉以轻心啊,黄太吉和多尔衮都是当世难见的军事人才,我大明在辽东处处被动,并非完全是因为兵困民乏,此两人的统兵能力和谋略之才,也是其中关健原因之一,但使两人能稍有差错,松锦之战的结果,说不定就会逆转。”
吴甡点头,不过心里地却并没有太在意,他天生的心高气傲,自忖不下于洪承畴和孙传庭,对黄太吉和多尔衮之能,虽然有忌惮,但也并没有太高看到哪里。
第二日,也就是九月十二日,皇太子一行人抵达秦皇岛岸边的小码头,与皇太子一同到达的,还有张名振张家玉率领的两千步骑兵,他们一路跟随武襄左卫前后,护卫太子。
而在他们之前,秦皇岛督工太监高起潜,工部官员,宁远吴三桂,山海关马科,登州水师郑森,天津水师施琅,以及驻扎在山海关的龙武水师刘应国部,都于十日前后到达,听闻太子殿下驾到,各部将领前出十里,在道路两边迎接。
朱慈烺在马上远远就看见了他们的将旗,心情忍不住激荡,这都是我大明的一时才俊啊,对即将到来的渡海攻击,就赋予了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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