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草原有异动”这五个字太笼统,并无法知道,草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蒙古人要侦骑四出?
这显然不是董朝甫的脾气。
董朝甫想了想,弯腰取下一个蒙古死尸腰间的腰牌,塞到自己怀中,缓缓说道:“甲组留下,其他人都回去,提醒长城沿线提高戒备。”
一组三人,乃是夜不收最小的侦查单位。
“参戎~~”
众人惊讶。
董朝甫摆手,示意执行命令。
于是众夜不收都离去,只有那个驮着鸽子笼的那个年轻夜不收和另外两人留下,董朝甫令他们三人都套上蒙古侦骑的服装,再望向东北方,老脸凝肃的说道:“咱们再往前试试。如果成功了,所有人都是大功一件!”
……
明军夜不收的身影刚在原野中消失不久,马蹄声大作,两支蒙古侦骑旋风般的赶到,接着有更多,不过现场除了倒毙在地上的同伴尸体,就只有呼呼的北风了。
“马蹄和马粪,都指向了长城方向,明人好像是已经逃回长城了……”一个蒙古老兵将他的发现报告给带队的蒙古佐领。
佐领却摇头,眼望四方,不相信的说道:“明人狡诈,那很有可能是迷惑我们的假象,四处散开,追!一定要找到他们,将他们全部歼灭!”
“呼嗬~~”
蒙古骑兵们齐声答应,散开了,继续搜寻大明夜不收的踪迹。
……
草原广袤无垠,想要在其间找几个人并不容易,但同样因为广袤平坦,一旦被发现,如果马力不及,想要摆脱,几乎就是不可能了,所幸的是,董朝甫疏散了部下,现在只有他们四人,目标大大减少,而夜色又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保护,使他们成功的脱离了蒙古骑兵的围追,夜幕降临后,他们找了一个安全的背风地,下马休息。
“参戎,今天很奇怪啊,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蒙古包。”带着鸽子笼的年轻夜不收一边用熟麦喂鸽子一边说。
他叫刘渠,是夜不收的后起之秀。
这一点,董朝甫当然也已经发现了,因此老脸更加凝重,喝口酒:“不着急,明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草原白天晚上的气温相差极大,为免被蒙古侦骑发现,董朝甫他们前半夜不敢点火,直到后半夜才用马粪点起取暖的小火,而相比于黑漆冰冷的夜色,他们更担心的是明日的凶险,到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宽城很多了,周边到处都是蒙古人,明日他们遇到的蒙古侦骑,一定会比今天更多。
即使都是胆大忘死之人,但想到明日的凶险,刘渠三人却也是忐忑难安。
董朝甫却一如既往,倒下就睡,毫不为明天的危机而担忧。
主将如此,刘渠他们都稍微安定了一些。
清晨,四人早早起身,往青龙河的上游而去,董朝甫判断,如果蒙古人有大动作,人马都要饮水,青龙河是他们避不开的地方,只要沿着青龙河而上,就能大略知道,蒙古人的大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避险,董朝甫没有选择近路,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先到都山口,再往青龙河,虽然路程多了一倍多,但遇上大股蒙古骑兵的机会却应该会少一些,尤其这一路有都山山脉的起伏和一些小林子,可以提供一些掩护。
黄昏时,他们到达都山,夜晚就在都山口休息,第二日天不亮,就向青龙河而去,而刚出都山口,迎面就有蒙古侦骑出现,一共十几骑,直面而来,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什么人?”蒙古骑兵呼嗬着。
三个年轻夜不收都是脸色发白,右手本能的握住了马鞍下的短弩。
董朝甫却是不慌不忙,纵马迎了上去,举起手中的腰牌,用蒙古语大声的交涉。
有董朝甫手中的腰牌和沉着的应对,加上蒙古人一向马虎松散,这里又不是双方侦骑经过出没的地点,因此在询问了两句,董朝甫对答如流之后,他们便相信了董朝甫等人的身份,纵马离开,继续向长城逼近。
三个年轻夜不收在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沉默,但看向董朝甫的眼神却都有犹豫,像是在说:太危险了,参戎,我们回去吧。
董朝甫看出了部下的心思,马鞭向前一指,老脸如水的说:“前面就是青龙河,我们一望就回!”
两个时辰后,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叫“汤兔右”的地方,这里距离青龙河,已经不足三里地了。
董朝甫寻了一个高处勒住战马,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抽出一根单筒,拉长了,向青龙河的方向望去---这是太子殿下送给他的千里镜,但他平常很少使用,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眼睛的直接观看,而不是通过这个单筒。
三里之处,已经微微泛黄的绿色原野中,一条弯曲的河流正静静流淌,宛如横亘在草原上的一条丝带。
而在这条丝带的两边,有不少的蒙古骑兵正在饮马或者是洗马,但更多的蒙古骑兵却是经过青龙河,正在向西面进发,人头攒动,千军万马,旗帜从西到东,绵连数里……
董朝甫脸色大变。
张家口外。
林格尔部。
“什么,三天之内?”
宝利德新接到建虏命令,原本是十月初十,但现在却是勒令两天之内必须赶到丰宁。
“是的。”传令的使者冷冷:“但使晚了一刻,或者是人马不够,你就等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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