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黄太吉一脸怒色,在两个黄甲侍卫的帮扶下,翻身下了马,用手里的马鞭在豪格的肩膀上狠狠抽了一下,骂道:“三河是明国顺天巡抚驻节地,城中兵马不少,城池也颇为坚固,岂是你一万人马能攻下的?再者,你忘记了你前锋的职责了吗?”
作势继续要鞭打。
在场的建虏亲贵和满汉群臣急忙都是劝阻,呼啦啦跪下一片:“皇上息怒,肃亲王也是立功心切,还请皇上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尤其是范文程张存仁等一帮汉臣,表现的最为积极。
见多尔衮也跪下了,黄太吉这才息怒,冷冷说到:“豪格鲁莽,着罚银五千两!””
虽然怒,但黄太吉却不能重责豪格,不唯豪格是他的儿子,起,向黄太吉抱拳,非常谦逊的说道:“皇上,汉人有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在这里讨论渡河问题,意义不大,不若等到了运河之边,实地探查,再做谈论也不迟,明国京师到天津之间的运河长达三百里,明军不可能处处重兵防守,只要突破一点,我军就可以顺利渡河,因此臣弟以为,一条小小地运河,是挡不住大清铁骑的。”
黄太吉微微颌首,刚才群臣讨论的激烈,但都有点过于担心,降低了士气,还是多尔衮更通晓大理,深知此时绝不能泄了士气,而是要鼓动军心,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都要一路向前。
对多尔衮的睿智和明事理,黄太吉一直都是很欣赏的,而对多尔衮的声望和野心,他也一直都是有所察觉,并加以提防的,但多尔衮不是莽古尔泰和阿敏那样的有勇无谋之辈,不但行事小心,而且事事都以大清利益为第一,松锦之战的最初,清军形势不利,多尔衮没有硬撑,而是立刻向黄太吉求援,其身段柔软,令黄太吉找不出毛病。
“那三河呢?”黄太吉再问。
多尔衮沉思了一下:“三河小城小地,就算攻下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收益,运河之南才是我大军驰骋的良地,臣弟以为,不必管他,快速渡河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
听到此,一支沉默的豪格猛地抬起头,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明太子说不定真在三河城里呢,怎么可以不管?但嘴皮子刚张了一下,就感觉皇阿玛严厉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吓的他将即将脱口的那一句话,硬生生地又咽回了肚子里。
“恩,老十四说的甚是。”黄太吉微微点头:“明日清晨,大军急速开拔。”
“嗻!”
帐中的亲贵和满汉众将都是答应。
黄太吉微微咳嗽,疲惫的摆手:“都退下去吧,老十四和豪格留下。”
众将退下,只有多尔衮,豪格,还有范文程张存仁两位汉臣智囊留在帐中。
黄太吉取出塘报,将虎大威和秦皇岛之事告知---明军主力骑兵渡海攻击,可能会袭击辽南沿海,甚至直接侵入辽东辽南之事乃是大事,为免军心动摇,黄太吉不打算让普通将士知道,代善和多铎又不在身边,因此才要留了多尔衮和豪格暗暗商议。
豪格一听就脸色大变,今晚第一次说话,抱拳道:“皇阿玛,明人这是在学咱们啊,吴三桂和虎大威都在,辽南怕是难以守啊。”
但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皇阿玛皱起了眉头,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想要更改却也是来不及,只能尴尬的低下头。
黄太吉仿佛没有听到儿子的废话,咳嗽的说道:“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明太子倒是学的挺快,老十四,你怎么看?”
多尔衮脸色也是大变,听到黄太吉问,立刻单膝下跪:“臣弟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何罪?”黄太吉淡淡。
“皇上令臣羁绊宁远吴三桂,但臣弟却没有做到,现在吴三桂随着明军船舰渡海,对我辽东和辽南海岸必有杀伤,而一切的缘起,都是臣弟的失职,臣弟有罪,请皇上责罚。”多尔衮深深拜,声音带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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