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毕竟还是见识短浅,低估了朝廷的实力。当庆宁的探子把事情的原委报进他的耳朵里时,他立刻便下了一道圣旨,清剿江湖中谋反作乱的邪教之徒,还特地注明了山东人士柳烟清,杀无赦。
柳烟清是被逼自尽而亡的。
柳泉荷一直躲到了风波平息,就像他父亲叮嘱的那样,没有站出来逞什么英雄。不过这件事却已在他心中埋下了挣脱和复仇的种子——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做不成一个孝子了。他一直苦修武艺,废寝忘食地钻研武学,想尽办法地提升内力,暂且压抑了心头的情感,直到十七岁那年,佩文风突然告诉他,自己要辞别师门回山东老家,因为亲人人要他回去成家。
柳泉荷自认自己的武艺已能在江湖上首屈一指,却不想,抓住了武功修为,却漏掉了自己在心中暗藏多年的感情。于是他终于大胆地抓着佩文风的胳膊,放肆地用命令地口吻告诉他:“你不能成家!”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佩文风着实被吓了一跳,按着他的肩膀道:“泉荷,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你忘记柳师叔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柳泉荷道:“父亲的话我不曾忘记,只是我实在难以做到,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断袖。大师兄,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可是我真的……真的……我真的无法承受你离我而去的痛苦……”言语间,细长如流水般的手指已然抚上了佩文风的脸颊,“大师兄,若你离我而去,我这辈子一定也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
清凉的吻落在了佩文风的唇上,传递到他的心里,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悲苦滋味。
原本决定即日起便启程的佩文风决定暂时留下来,等到帮助柳泉荷克服了思想上的障碍、转变了x_i,ng向再离开,不然自己就这么走了,保不齐他会出什么事情。
结果,佩文风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就在那几天之后,江流在长安揪出了一个朝廷的卧底,从他身上搜出的密函中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捉拿佩文风”。
佩文风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连夜开始收拾行李便要启程,不料却又被柳泉荷捉了个正着。夜半黑灯瞎火的,行李收拾到一半,房门便被他推了开来。
“大师兄,难道你怕庆宁那狗皇帝?!”
不料,佩文风沉默了半晌,低声却道:“我怕你!”
柳泉荷的眼神顷刻黯淡下去,比那摇曳的烛光还要微稀。“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不,泉荷……”
不料,佩文风一句话还没说完,柳泉荷就突然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泉荷……你这是干什么?!”
白色的绢衣掉落在了地上,半透明的内衣也敞开了衣襟,露出了形状诱人的锁骨和肩膀。
“大师兄,你抱抱我……”
柳泉荷一边用手掩着自己□的胸膛,一边红着脸向前挪着身子。
不料,佩文风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抬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泉荷!你怎么能这样轻贱自己!”
“轻贱自己?我想把自己给心爱之人,难道是轻贱自己吗!大师兄,我不强留你,可是,你竟连个念想都不肯留给我吗……”话语间,温热的泪水依然涌出了眼眶。
佩文风僵住了。
同样年轻、少经世事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只得任由柳泉荷在他身上肆意地撩拨起yù_wàng,然后情难自已地反身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柳泉荷得逞了,可是事情却还是沿着他预想中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被佩文风点了三重封定的x,ue位,当他冲破x,ue道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佩文风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竟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右手扶着额头不停地淌眼泪,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这么凶过。昨晚疼痛的记忆还留在身上,清早便已失去了一切独守静默……
在那之后不久,武林大会由皇帝一道圣旨,从洛阳改到了长安;与此同时,柳泉荷之名也在江湖上传开了,不过,是以一个为人所不齿的男妓身份。
当三年之后,捉拿佩文风的风波早已平息的时候,当佩文风早已娶妻、并且带着刚刚怀了孕的妻子来到长安的时候,柳泉荷也已经年过二十。
佩文风再见柳泉荷时,他的眼睛早已没有了少年时代的青涩和迷惑,取而代之的,是含蓄的深邃和似有似无的忧郁。
他摇着扇子翘着腿,坐在醉凤楼厅堂的八仙椅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英俊潇洒更胜往日、气度武功鲜有比肩者的佩文风,勾着嘴角含笑道:“几年来我在长安见识的英雄豪杰多了,才发现大师兄也不过如此。现在,即便是那些江湖上顶尖的优秀男子见了我也恭维三分,可当年,我竟然还那样想方设法地留你……哎,当时的我可真是幼稚、幼稚啊!”
佩文风也禁不住低声地笑了起来——他又怎会听不出这话里快淹死人的醋意呢!
的确,年少之事总是能够随着时间渐渐释怀的;只是,那份记忆却自难忘于心间,是一生化不掉的情怀……
【番外三】断情结
“瞧见没有,那就是柳泉荷,江湖第一绝色!”
当初出江湖的公孙函听见自己的丫鬟银铃趴在自己耳边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目光便不由得顺着她的指尖滑向了对面的人群,只是寻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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