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给人潇洒温婉形象的公孙函,此刻竟很不顾形象地大喊起来:“对,我打的就是他!柳泉荷,我公孙函算是看错你了!你当时既然只是拿我消遣,未曾动真情,今日又和我妻子吃得哪般醋?!你自己过得好不好是你自己的事情,难道连别人好野见不得吗?!若是菲菲腹中的孩子真的流掉了,我要还你的,绝不仅仅是这两个耳光!”
什么?!韩菲菲……怀有身孕?!
这……
难怪见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丰满了许多!现在仔细看,的确能看出她腹部有些隆起。虽然时节入秋,她的衣着也捂得严实,若是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出一些怀孕的迹象。不过,若不是公孙函把这话说出来,又有谁能注意到这一点啊!
江流拿剑抵着公孙函说道:“韩菲菲怀了孕,你为何还要带她出来追杀白掌门?!”
公孙函道:“没错,菲菲的身孕已经将近四个月,若不是因为岳父被你们白掌门伤得厉害,菲菲复仇心切非要跟我一道出来,我是断然不会让她冒这个险的!你知道,我根本拗不过她!”
这分明是个误会——柳泉荷只是气不过想惩罚一下韩菲菲,而公孙函却当他是见到自己和她出双入对又怀了自己的孩子而吃醋报复;柳泉荷武功天下第一,当年若不是动了真情故意输掉,公孙函是绝对没有机会得到他的,可公孙函却当他是拿自己消遣,并未动过真情。
此时心中最恨最痛的,一定是柳泉荷了吧……
韩菲菲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公孙函剥开全身僵直的江流的手臂,从他的剑下闪了开去飞奔到了韩菲菲的身边。
韩菲菲攥着他的手说:“函儿……函儿……我的肚子……好痛……”
公孙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毫不迟疑地向门外走去。“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相信我,会没事的!”
那些带着斗笠的人还想与我们较劲,而公孙函却回头冷冷地瞟了柳泉荷一眼,道:“罢了,我们本就不是冲他们来的,更何况,现在救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公孙函抱着韩菲菲,带着一干手下出了门,借由轻功,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
当客栈的厅堂中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们几人的时候,柳泉荷的双手突然就搭在了我的肩上,低下头去,闭上眼睛,开始无声地抽噎。
我知道他忍很久了。
且不说失手伤了一个怀孕的女人有多难受,公孙函,那个他曾经动过真心的人、那个让他献出过自己的人,时至今日,竟依旧误解他到这般地步!此刻的他心头有多委屈多痛苦,我统统明白。
当他的情绪终于平缓的时候,当我们终于又心情沉重地上路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时。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前来追击我们,我们便再也不敢投靠附近的村庄了。行了几个时辰的路后,天色渐晚,我们才终于在郊野之地停下了脚步。
冷溶脸上的伤口被我敷上了春翠所赠的紫凝霜,这药果然管用,那么一道骇人的伤口竟然很快就止了血,当我们停下脚步歇息的时候,那里已然结了薄薄的一层痂。对着摇曳的篝火,冷溶下意识地捂着伤口不想让江流看,而江流却总是固执地拨开他的手,生怕伤口感染。
柳泉荷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破伤,却因为那使足了劲的两巴掌而红肿不堪。他靠在我胳膊上,眼睛直盯着那摇曳的篝火不发一言。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公孙函和韩菲菲的事情,记挂韩菲菲肚子里的孩子。直到我受了内伤的身体再次猛然一紧,捂着嘴又咳出一口血,他才突然回过神来,焦急地抓过我的手腕来为我号脉。
我一边抽手一边说:“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抽出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红肿的脸颊,“我竟眼睁睁看着你吃这样的亏,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冷溶却说:“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
江流也说:“文武兄,谢谢你!若不是为了救溶溶,你也不会受这样的伤。永平县就在前面不远了,明日一早我就进城,给你抓伤几味调息的药,好好医治一下你的内伤!”
可柳泉荷却说:“文武没有内力护体,怎么敌得过这么重的一击!刚才轻轻一号,就觉得连脉象都开始紊乱了!对了,文武,秋白不是给了你一刻回魂丹么?据说那是稀世丹药,异常奇效,你干脆快点服下它吧!我实在担心……”
“我哪有那么脆弱。”趁他话未说完,我就先一步堵下了他。“回魂丹是稀世丹药,救命时才能用。我这点小伤要是用了,浪费这么珍奇的一颗丹药,岂不可惜?还是江流说得对,明天一早去永平县找个药铺抓点中药,稍微调理一下就好了。”
见我态度固执,柳泉荷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的时候,柳泉荷和冷溶等在原地,而我和江流一道进了永平县。
我向来蛮信任中医的,所以当大夫给我号过脉说除了腹部淤血之外并无大碍的时候,我自己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韩菲菲那一脚是猛,不过还没猛到震得我筋脉尽断的地步,现在想想还真是走运!要是我不慎受个严重内伤,岂不更成了所有人的累赘?
心情骤然轻松不少。
当江流拿着药方领着我进了药铺的时候,他忙着抓药,我还有心思东看西看长点见识。可万万没有想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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