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声在身后响了起来。
一回想头几次被杀手追上的情形,我便全身战栗,死命地御马向前跑,直到柳泉荷大喊一声我的名字,我才终于回过神来,看清了蓦然出现在眼前的悬崖峭壁……
我发疯似的抵死勒紧了缰绳,只听得路远扬起前蹄一声长鸣,而后骤然止步。就在我和柳泉荷几乎要摔到地上的时候,路远的前蹄也咵哒一声落在了悬崖边上。
被震落的碎石赶火车一样地掉了下去,却连一点回音都不曾入耳,可见这悬崖必有万丈之高!经历了九死一生惊险后,我不由得心脏狂跳,呼吸声异常粗重。
身后的刀光剑影越来越进,眼前却已无路可逃。我没有武功,不能替柳泉荷抵挡一心想取他x_i,ng命的敌人,若是杀手追上来了可怎么办?!情急之下我不由得回头远望,却在这一刻正巧看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似乎是为了保护受伤未愈的殷红,佩文风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她的面前,而后,敌人的一剑就这样照着他的腰部刺了下去,下一秒,伤口便被鲜血浸透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够及时地捂住了柳泉荷的眼睛,却不知,刚才的一幕还是被他看到了。颤抖的身体昭示着他的灵魂也在备受煎熬!
于是,我突然听到他这样对我说,声音不大,却格外强硬:“文武,既然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那我们便掉头回去,站在那些杀手的面前!”
“泉荷,你疯了么?!难道你要向他们拱手送上自己的首级?!”
“我不是去送死,我要去同他们谈判!”
“谈判?!你能拿什么同他们谈判,难道是——”
在想到那个答案的一瞬间,我哑然失声。
记忆的洪流再次席卷而来……前世,我幼稚地把希望寄托在了庆宁身上,离开了柳泉荷,而柳泉荷则固执地不肯将计就计暂且回到庆宁身边安抚他的情绪,苟且偷生。
无疑,不管是我改变了幼稚,还是他放弃了固执,我们的结局都会不同。向他许诺这一世不会再发生同样的悲剧时,我只想到了自己不能再作出错误的选择,却不曾想,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其实,前一世,错的只是我的幼稚,却不是他的固执。
泉荷,我不能让你以自己作为交换的筹码,我不能让你回到庆宁的身边,因为,我们的未来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可是这一路风风雨雨,却总是你一个人在付出代价。
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我们一起去死。
我真想这样告诉他,可是,当他问我是否忍心见同伴为我们而死的时候,我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马儿终于还是掉转了方向。
当看到柳泉荷掉头返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所有的战斗都在不知不觉中止息了。
我从路远的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又小心地抱着柳泉荷下了马。
立于这百十个持刀的杀手面前,柳泉荷淡然道:“你们可以选择是带走我这活人还是带走我的尸体,但是,不许再为难他们。”
“泉荷,你——!”佩文风捂着受伤的腰部,吃惊地看着他的背影,而柳泉荷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傲然立于众人之间,从容淡静,等待着杀手对自己的裁决。
我知道他们不会杀他,我知道他们会带走他,我知道,他的此举,将会把自己推入庆宁的魔掌。
我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男人,可是,我实在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不愿眼看着泉荷跳进火坑,却更无法接受这些一直保护着我们的兄弟最后真的为我们送死。若是那样,亦必将成为我和泉荷一生的悔恨,相比较之下,自己做出牺牲,似乎要来得更容易些。
我听见一个杀手在说:“我们把他活着带回去。”可这伙人为首的那一个却说:“陛下有令,柳泉荷,杀无赦。难道我们要抗旨不成?”
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若是他们真的杀了泉荷,我又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就在对方一干人踌躇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了马儿的一声嘶鸣。
众人回头相望,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手持火把御马而来,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大喊:“刀下留人!”
骑马的男子最终在杀手中间停了下来,敏捷地跳下马背,伸手摸了摸衣襟,一块明晃晃地金牌就握在了手里。
“陛下早就有旨,若柳泉荷自愿被拘,绝不可以让他流下一滴血!”
这男子、这声音,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当火把照亮他的脸颊之时,我才发现,这拥有完美成年男子身材的人,却有着一张稚气未退的少年人脸颊。不久之前在长安王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突然就闪现在了我的脑海,一个名字在我口中呼之欲出——
花锦荣。
果然,当我侧目向柳泉荷望去的时候,他不见了刚才的淡定桀骜,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苦笑。
一旁的冷溶终于再也忍不住地走上前来,举剑指着花锦荣,怒道:“锦荣,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只见花锦荣从容道:“师叔,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些人为难你们的,我只是奉旨来捉拿柳泉荷的!”
冷溶的表情纠结到了极致,指着柳泉荷便冲花锦荣失控地大吼起来:“锦荣,难道你还不知道么?这是你的师父!”
本以为冷溶说出这番话后会惊醒花锦荣,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花锦荣依旧从容无比,毫不畏缩地看着柳泉荷说道:“师叔,你别开玩笑了!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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