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伶仃从巨大的悲伤中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鸟鸣划过天际,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一阵脚步声从顾府方向传来,一身白衣的纳兰从远处缓缓走来,剑尖还在缓缓滴着血。此时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他眼眸微微上翘,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和顾伶仃对峙着。
顾伶仃死死地盯着纳兰,满脸的悲愤和难以置信,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挚友,为何会在此时倒戈一击。突然,伶仃低下头来,缓缓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吗?”
“我只是顺势而为,就像那次一样,我只是尽了该尽的本分,其他就与我无关了。”纳兰还是那边人畜无害的模样,英俊的面庞微微抽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那次?诺华姐姐和言哼?你!你不得好死!”伶仃歇斯底里的说道。
“不要激动,你现在真气外泄,不赶紧运功调息的话,怕是走不出这里了吧。至于真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呢?有些人有些事,该忘就忘,该放就放!”此时的纳兰,脸已经冷了下来,之前的月光也似被惊了一样,被乌云遮了起来,不忍再看。
一阵风起,伶仃正欲在问,嗖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响起,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众多埋伏已久的弓弩手,正在疯狂的射击,势必要将伶仃和顾醒置于死地。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下辈子再见吧。”纳兰凄惨地说了一句后,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之中。顾家血案的罪魁祸首,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或是不愿意面对故人,选择了离开。而为首的弓弩手头领立刻吩咐道,“听令,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风起白雪追,暮色沉故人。白衣翩然远,血滴顾家门。人生有何求,权势当可摧,一朝天变色,万里无墓碑……
雪越下越大,弩箭在雪中穿插着射来,伶仃已经抵挡地有些吃力。她喃喃地自语道,“已经无路可退,那便要护住顾家最后一点血脉,前万不能死在这里。”说完她左躲右闪,跳到瞻旗下,摸出了一个古朴瓷瓶,从中倒出一枚丹药仰头服下。周边的众人只觉得顾伶仃气息暴涨,离的近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仰面栽倒下去。
趁着众弓弩手惊慌失措的间歇,顾伶仃将顾醒往怀里一放,用腰带捆在一起,一跃三丈,消失在夜幕之中。那为首的弓弩手头领见状转身吩咐道,“你们两个回去禀报,其余人跟我追。”
就这样,顾伶仃刚逃出顾府没多远,后面弩箭破空声又袭来,不得不再次跃起,向远方遁去。这样你追我赶了一夜,后面的追兵被顾伶仃反杀殆尽,但此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之前吃的丹药药效已然用尽,不得不想办法寻找脱身之策。
此时的天色已经泛白,初升的暖阳洒向大地,一片白雪皑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逃了一整夜,此时伶仃才慢慢停了下来,缓缓打量着四周。此处是一片开阔之地,从树林中出来后,方圆百里皆是一马平川。只见她细细思索片刻,在地上踩了几个脚印,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而当她走后没多久,后续增援的追兵就已经赶到,看着地上的脚印,确定了方向后就往伶仃故意做记号的方向追去。只是伶仃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上当,一刻也不肯停歇地奔跑着。直到遇到了一队走商的马队,才缓缓停了下来。
此时白雪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了融化的迹象,远处也升起了袅袅炊烟,伶仃死死盯着那走商的马队,缓缓地跟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马队中人的谈话也越来越清晰,只听他们说道,“昨晚的事情你听说没有?”“什么事情,你是说顾府?”听到这里,伶仃微微颤抖了下,加快了脚步,继续听着。
“是啊,据说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朝堂上也昭告天下,说是江湖纷争。还听说连七皇子也搅和了进去,也死在了顾府。”
“嘘!小声点,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现在朝堂已经张榜昭告天下,要捉拿昨晚顾府血案的逃犯顾伶仃,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那人不是顾府的二小姐吗?怎会?”“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据说是蓄谋已久,没想到最后被明月楼主识破了。”听到这里,伶仃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手掌中,有殷红的血流出。
从听到的话语来看,此时的伶仃已经是庙堂和江湖共同追杀的人了,而尚在襁褓中的顾醒,让伶仃左右为难。来不及多想,伶仃一个闪身躲进了走商马队的货棚里,想借此躲开城门的盘查,混进城中。
待走商的马队入城后,伶仃才悄声从货棚里出来,消失在墙角的地方。此时的伶仃已经孤立无援,她缓缓站起身来,用沾满自己献血的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才喃喃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前往孤啸山庄了。”
伶仃整理了下行装,在一处农家旁清洗了下血迹,再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顾醒,便向驿马站走去。在交付了银两后,伶仃向马贩子问道,“这是何处?往孤啸山庄怎么走?”
马贩子爽朗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姑娘是外地人吧?这里是潭城,出城往东三十来地有处大槐树,看见后再往大槐树西北方向走一天一夜就到啦。孤啸山庄最近一直闭门谢客,不知为何……”“谢过了”伶仃说完,就将一锭银子仍给了马贩子,骑上马绝尘而去。
在伶仃走后不久,又有几人来到潭城,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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