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君立自知何泰乎心已生疑,曹执戟也在暗处虎视眈眈,才商量了这么一出掩人耳目的“苦肉计”。这下可好,正中下怀,而那曹执戟,却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此时听来曹执戟的话语,分明已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而那眼中的鄙夷,没有一丝一毫地掩饰,充满了对溃兵败将的唾弃。
柳轻眉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令牌往前一举。曹执戟双眼微咪,正要伸手去拿,却不料柳轻眉将令牌又收了回来。而那一旁的刘又欠,卡在康校尉脖颈上的又紧了几分。
当然,这是他们三人事先商量好的对策。若来者是刚才被不通和尚斩断手腕的兵士,那么也不必演这么一出。若来人是那曹执戟,那么这一出戏就很有必要了。
此时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曹执戟悻悻然收回了手,满脸堆笑。这一笑,扯着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一阵抽搐。柳轻眉鄙夷地看着曹执戟抬起那只白皙细嫩的手,捂住有些吃痛的腮帮子,一种阴寒地恶心扑面而来。
曹执戟在忍,他现在还不能动手。康君立说到底也是淮幽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众兵士归于他麾下,难保没有想借机上位的人。此时,便是千载难逢地最好时机。
果不其然,一名兵士躬身抱拳向康校尉行礼,又转身向他问道:“来人应是都城使者,曹执戟可否容禀何公,再行令示。”
四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在这名其貌不扬的兵士身上,人都有闪光点,就看你在何时何地来展露自己。若是恰当,便可平步青云,若是不当,或招来杀身之祸。
此时,恰恰是个不当的坏时机。未等康君立出言阻止,曹执戟已拔剑将这名出头兵士斩杀当场。并扬言道:“来人身份不明,康校尉被贼人所擒,曹某司值守之职,不可枉听枉顾。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一众兵士噤若寒蝉,纷纷踌蹴不前。而那名上一刻还言之凿凿的兵士,此时却口中涌血,满眼不甘,身体在黄沙土地上不住蠕动,直至死亡。
他或许读过几年私塾,明白些为人处世,为兵卫国的道理,但却不知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已拔剑,断然没有回鞘的道理,曹执戟又是一声断喝:“拿下贼人,救出康校尉!”
说着便率先往三人冲杀而来,眼中杀意已难以遮掩,而他当机立断要斩杀的对象,就是康君立。那一众兵士犹豫片刻,也随着呼喊,向着柳轻眉和刘又欠扑杀而来。
既有前车之鉴,此刻已容不得多想,先听命行事,等这烽火燃尽时,再论其他。先前还在厉声呵斥,扬言救人的曹执戟,此时却精准万分地扑向了还被刘又欠钳制的康君立。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饶是康君立也始料未及。他没想到,曹定骏如此心狠手辣,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出人意表。可那刘又欠早已蓄势待发,就等这曹执戟来这么一手。
在三人与之照面的时候,便已察觉此人心怀不轨。只是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行这以下犯上之事。刘又欠松开康校尉,双臂击出,重重打在那曹执戟的胸膛上,将他一下子击飞了出去。
刚才许是光线昏暗,没太注意。这刘又欠手臂,竟是比常人长了许多,所以才能在这瞬间抢夺先机。并且刘又欠已是六阶上品实力,半只脚已迈入七阶出品境,碾压曹执戟不在话下。
那众兵士将曹执戟吃了闷亏,也纷纷叫喊着冲杀过来。这声浪一起,城中巡查兵士皆闻声而来,要将这来犯贼子扑杀当场。他们本就在寻觅那三人踪迹,此时听闻喊杀声,便断定三人已逃至城外,所以闻讯赶来。
而那藏匿在城中的不通和尚三人,正东躲西藏。闻听巡查兵士脚步渐远,不觉心生疑虑。但侧耳闻听城外喊杀声,才知另有烽火燃起。
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三人便猫身疾步向那城中高台行去。擒贼先擒王,何泰乎!你命不久矣。
此时那重新开宴的内堂中,附臣和武人纷纷大快朵颐,一副其乐融融地模样。经历了刚才的一出“插曲”,他们暂时收敛起了纷争,将虚伪荡漾开来。
而那刺史何泰乎,却站立高台负手而立。望着北城门外的火光,眼神深邃。他早已知晓今夜有人要反,却不知刀落是何人。此时北城门纷乱渐起,他却未令阻止,反而作壁上观,看着那目之所及处的乱局。
他到想看看,漫漫长夜,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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