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拭去嘴角鲜血,刘又欠不怒反笑,“大师好功夫,不知师出何门,师从何人?可否赐教一二。”不通和尚面色如常,收敛气息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用那佛门一贯普度众生的语调回道:“珈蓝寺不通,师父名讳不便告知。”
刘又欠初到后唐时,便知晓后唐现世的诸多江湖门派中,有几处名声显赫,或家大业大。但因明月楼捷足先登,便顺势而为,当了座上宾,借以谋求更多利益。
对诸如珈蓝寺、淬鸦谷、蓬莱仙山及最为神秘的孤啸山庄,也不再深究,便是知之甚少。不料在这漠北荒原的青霞镇,还能碰上这不世出的珈蓝寺高僧,怎不叫他心神一颤。
要知道,虽是对后唐江湖不甚了解,却有一句人人口口相告的传说。那便是“山间云雾遮望眼,佛光破云渡众浑。珈蓝高僧现凡世,便知九渊太平生。”
这句浅显易懂的“传言”,被世人所铭记,每一任珈蓝寺的天下行走,都肩负着普度众生的使命。不通和尚除了要破解红尘迷障,还要还九渊一个太平。
如今后唐烽烟四起,民不聊生,他既已踏足,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而那后周使者刘又欠,跟那后唐国主李存勖貌合神离,又与明月楼主纳兰纠缠不休,虽未在淮幽府生出事端,难保不是因为柳轻眉,暂时将使命搁置。
若等他腾出手来,或许便是另一番景象了。而这不通和尚,分明从这身高九尺,比他还是高出半尺有余的巨汉身上,嗅到了外邦蛮夷的杀伐气息,如此看来,此人绝非善类,也绝留不得。
双方一番短暂言语交锋,一番试探,皆从对方身上探查到一丝不安。不通和尚此时摸不清刘又欠路数,却想借机将他拿下。而刘又欠对那传说嗤之以鼻,却不得不佩服这佛门内劲的高深。
若真如传说所言,那此人必是自己的大道之敌,会成为自己完成使命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反观柳轻眉、赤心和冷万章三人,已是打的不可开交。多年前的积怨在这一刻爆发的淋漓尽致,柳轻眉暴喝斥道:“尔等搅乱江湖时局,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本已修身养性多年的赤心,被这莫名其妙的“脏水”泼了满头满脸,横眉一挑,反唇相讥,“老娘干了什么,还轮不到你这吃官家饭的婆娘过问。你们蛇鼠一窝,难道就能好到哪里去?”
冷姓少年闻言,手中黑枪攻势越发激烈。他此前不过因为那一队乱兵就已义愤填膺,又见识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心中对这官家已无半点好感。如今听来,更觉厌恶,便也出言相激,“好好的姑娘家,非要当鹰犬走狗,羞不羞?”
他师父恐怕没有教他太多骂人的话,这些话反倒是一路跟赤心拌嘴学来的。如今活学活用,反而应景的很。两男相争或是因为立场不同,而这两女相争再加上一个不明真相的少年,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柳轻眉轻笑的面容逐渐扭曲,怒斥道:“当年没将你拿下关入黑牢,让你与那罗休逃脱,便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若不是尔等贼人在江湖上肆意妄为,后唐社稷怎会岌岌可危?”
这话语中,分明是将如今的乱局悉数怪罪在这不相干的一众人等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赤心如今已是静心在不通和尚左右,对江湖纷扰和庙堂乱局漠不关心,此时却没想到,这柳轻眉胡诌一气,将这天大的“帽子”扣到了她头上,怎不叫她气急。
不通和尚此时已没有与刘又欠继续动手的意思,因为女子斗起嘴来,比千军万马还可怕。但不通和尚不通人情世故,不知该如何劝解。而对方是敌非友,还是闭口不言的好。
刘又欠或许也怀着跟不通和尚同样的心思,见对方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也就收敛了气息。但随即分明感觉到,在对方一众人身后数十丈开外,有数股杀气正在缓慢靠近。
而那本是双手合十的不通和尚,也察觉到了危险气息。跳入还在激烈唇枪舌战的三人中,震开柳轻眉的长剑,一把拽住赤心的手,夹起冷姓少年,就往城内一侧疾奔而去。
刘又欠见状也不追赶,上前拉住暴躁如雷的柳轻眉,附耳说道:“快走,有人来了,来者不善。”柳轻眉眼神中的暴虐依旧未消,但知刘又欠不会出言相欺,便收剑入鞘,往另一个方向疾步而去。
当两方人背道而驰后不久,一众身着墨绿色练服的人,来到刚才五人打斗处,驻足不前。为首一人抬手一挥,身后四人鱼贯而前,在刚才刘又欠找出猎旗的逝者尸体中翻找起来。
但无论他们如何翻找,都没能寻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待四人抱拳复命,那为首一人眼神冰冷,未发一语。只有那束发迎风,在脑后沙沙作响。
此人面目普通,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身高不过七尺有余,却让面前四人不得不垂头,不敢直视。而他所着墨绿色练服上,分明秀着一只狰狞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怒视前方。
而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在反复摩擦着。左手拇指上装着一只铁指,而右手被寒铁全覆,发出挠人心神的金属摩擦声。待那声音戛然而止,面前四人皆是咕噜吞咽了一口唾沫,似准备迎接疾风骤雨。
但下一刻,那为首一人抬手轻抚茂密头发,咧嘴说道:“将他们找出来,东西!必须拿到。”面前四人抱拳领命,两两一组往两方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那为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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