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没有人会真正的在乎,更没有人会明白其中的深意。每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不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在乱世苟活,拼尽全力。
李存勖自然深知这一点,他容忍纳兰创明月楼,容忍他一人独大于江湖,并非没有这点考量。暗中支持天狱司,自然也是制衡两方势力,维持微妙的平衡。
而天狱司中,死牢深处的风正扬,乃是李存勖不得不留的后手。此人身系后唐命脉,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启用。虽唤一声亚父,可这一声中的悲怆又有谁能知?
纳兰快步跟了上来,刻意落了半个身形,与李存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也维系着两人最后的底线。
从李存勖踏足内宫宫门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拘泥于洛阳乱局,而是开始展望天下。他在猜测身后的男子所思所想,虽然不能全知,但十之六七绝对无差。
那么,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了。
内宫宫墙之隔,已然两个世界。林将军跨马立于宫门之前,守着属于自己仅存的荣耀。他跟北城门城墙之上的傻子不同,他要名利,也要活下去。
或许,在李存勖与那众城防兵士并肩作战的时候,他们心中燃起了缕缕希望,但当李存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们定然会有无法抑制的落寞。
这种长此以往才能凝聚的精神,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但他们依旧被信念牵扯,最终选择同归于尽。
“可惜,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啊!”林将军回忆着北城门外的一切,不禁勾动嘴角,露出不屑神色。他缓缓抬起手臂,举过头顶,怒目圆睁,等待着那如潮水般的猛兽到来。
黑袍老者一路追至内宫宫门外,约莫百步之遥才停下,一声尖啸响彻云霄。只是入夜无飞鸟,云墨不知深。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此时已是华灯初升,炊烟袅袅,可他们却无法享受平凡,只能不甘于平凡……
林将军的手臂依旧没有落下,但是额角的汗液顺着鬓角滑落,一滴一滴打在明光戎甲肩头,嗒嗒作响。
黑袍老者鸠摩,不知何时已走出了一众黑甲铁尸,慢慢挺直了腰杆,眼神晦暗难明。
若说彼时面对李存勖还有所顾忌,不知这名战功赫赫的后唐国主在这城中埋伏了多少精锐。但此时的鸠摩,已然心中无碍,一路行来,势如破竹,静待攻破洛阳城中最为庄严肃穆的宫墙,便可问鼎九五。
他已然顾不得和高府的约定,人在权力面前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换了别人,自然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鸠摩双手互相摩擦着,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深深扎在了黑袍老者身前的青石板上,入地三分。
林将军此时心中咒骂不已,定是哪个不开眼的小杂种,此时手抖脱弦,险些酿成大祸。他虽然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却并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
多么讽刺的纠结……
殊不知,这一根羽箭乃是另一人的手笔,只是已经无人再去深究。
刚才疾步前奔的风正扬三人,并未循着李存勖和纳兰的走向来到内宫,而是反其道行之,藏身在一处狭道之中,待黑甲铁尸一拥而过后,才悄悄跟了上去。
抱有如是想法的当然不止这三人,一直藏匿不出的顾醒和冥尊,也没有立即露面,而是静待时机。这一众黑甲铁尸来势汹汹,无人不避其锋芒。这么一群非人非鬼的怪物在城中横行无忌,自然没有白痴上去送死。
顾醒和冥尊眼神交汇,待黑甲铁尸远去后,才慢慢探出身形,跟了上去。白琊此时不知去往何处,一直未曾露面。
鸠摩并非不知,有些“鼠辈”藏匿不出,但他此时已没了继续步步为营的心思,想要趁着入夜,颠倒乾坤。
这无疑给了这几人可乘之机,零陵领着风正扬和冷万章来到一处瞻楼上,瞧着不远处内宫宫门外的对峙。而顾醒和冥尊则来到另一处茶坊阁楼上,伺机而动。
墨野和罗休前后赶往城外接应,却迟迟没有露面,想必当时白琊解决掉了身后的麻烦,瞧着形势不对,便折返霞雀道,以求等那两人率众归来。
但这一切,都是两人的猜测。实则白琊在赶往赤龙道的途中,突遭变故,遇上了一名“故人”。
说是“故人”实则只是一名陌生的熟悉之人,此人便是彼时大闹霞雀道,刚才又借机想要截杀他们的第五疾。白琊瞧见此僚便觉着碍眼,想要杀之而后快。
奈何此人对这城中地形异常熟悉,两人捉对厮杀几招后,第五疾便趁机遁走,逃之夭夭。与他彼时大闹霞雀道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白琊自然不甘心此人就这么溜走,便顾不得上前汇合,追了上去。
第五疾这么做,自然是得到李存勖的授意,要将几人个个击破。只是那无量城的鸠摩偏偏在此时发了疯一样的展开的攻势,让之前的盘算悉数落空。
第五疾被这么一折腾,有苦说不出。只能尽量拉扯出距离,避免跟这霞雀道主人对上。可偏偏白琊察觉到了第五疾的用意,有意无意地将他往霞雀道逼。饶是第五疾明知危险,却还是不得不往霞雀道逃窜。
如此一来,洛阳城内宫宫门处,有着林将军统领的城防驻军与鸠摩的黑甲铁尸对峙。暗地里还有两拨人,伺机而动。
这不偏不倚的一箭,正是冷万章的手笔。至于他这榆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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