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尧进去,屋子果然干净了许多,却见梁梦舸呲牙裂嘴的顶在立柜的门上,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老爷们儿嘛,就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着一声轰响,被梁梦舸强行塞在衣柜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决堤而出,把他压在底下,等叶鼎尧把他救出来之后,这个碎嘴子,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你看,是不是?你得收拾,你是这家的顶梁柱儿,不收拾哪儿行。”
外面传来梁梦舸他妈的呼唤,梁梦舸警惕的对外面喊,“你一个呀?还是带着后备军啊?”
他妈大喝,“两只!”
叶鼎尧护住梁梦舸,“怎么办?你躲起来,我去处理。”
梁梦舸拍拍叶鼎尧的肩膀,“放心,小子,我爸还能吃了我?这老东西气人着呢,死要面子,你等我出去教育教育他。”
梁梦舸蹦出去,他爸一大扫帚呼过来,梁梦舸躲开,扯住扫帚的一头儿,“老梁,你想让梁家断子绝孙啊?还是我妈又怀了一个?你下死手,我咋的了?我不就是淘气了吗?你小的时候没淘过气?咋的?还讲理不?”
梁父大怒,梁梦舸却换了一副猫脸,缩着脖子,连耳朵都塌下来,飞速的凑过去,搂着他老爸,捏着港台腔喊,“爸——爸,你累了么?我好想你,你想我没?麻——麻都心疼了,你好狠心。”
梁梦舸的爸瞅着自己的儿子,叶鼎尧从那个时候就发现,梁梦舸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即使鼻青脸肿的,梁靖启叹了口气,梁梦舸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一下子窜到他老爸的后背上,“爸——爸,带儿子回家吧,累了…”
梁靖启背着自己的大儿子,对着梁母摇摇头,“这是个小孽障!小冤家!我家祖坟都被人骂裂了!”
梁母拎着大扫帚,嗔怪的看着这一对父子,梁梦舸在出门的时候,回头对着叶鼎尧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叶鼎尧清楚的记得,在那美丽的夕阳里,梁梦舸又从他老爸的背上跳到自己的背上,兴高采烈的,有板有眼的唱:
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没有钱也得吃碗饭
也得住间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样
朗里格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朗里格朗
贫穷不是从天降生铁久炼也成钢也成钢
只要努力向前进哪怕高山把路挡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遇见了一位好姑娘...
梁梦舸趴在自己的后背上唱,叶鼎尧的身边飞着蜻蜓,夕阳把两个人的脸庞都染成了少年灿烂的颜色,叶鼎尧回头看他,两个人相互笑着,摇头晃脑的一起唱,梁靖启扛着大扫帚也唱了起来,梁妈妈也唱了起来...直到大家一起融入到夕阳里。
从那儿以后,叶鼎尧就基本上住在梁梦舸家里,叶鼎尧慢慢的学会了做饭,收拾屋子,照顾他n_ain_ai,学习成绩一直都是这个城市所有学校平行班的第一名,再也没有因为暴力伤过人,而且,两家也成了关系极其密切的好友,两个人慢慢的长大,儿时的友谊,如果没有因为岁月而消逝,如果没有生分,那会变得更加纯粹,因为比小时候更懂得珍惜,比小时候更懂得值得。
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有个结,叶鼎尧的父母和梁梦舸长谈过一次,把叶鼎尧的一些事都告诉了梁梦舸,并且感谢他对叶鼎尧的帮助,梁梦舸生怕,像小尧这么心思重的人,是因为这些事而有负担,而叶鼎尧也知道,梁梦舸看似粗糙的心思里,其实有着那样多温柔的细致,生怕,他不但不会觉得理所应当,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因为感谢他,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梁梦舸一直觉得叶鼎尧应该有光辉灿烂的前程,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小尧,别跟我学,我从小就不学无术,你是我们这里头最好的,别掺和进来,往前走,你的路好着呢。”
现在,两个人躺在大床上,慢慢的说着话,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梁梦舸用胳膊肘儿撞了一下叶鼎尧,“多险啊,刚才差点儿就犯错误,你也是,我疯你也疯。”
“不成风魔不成活嘛,怎么我就不能疯?”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梁梦舸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翻身骑过来,“哎呀,困死啦,睡觉睡觉,在家都不安生,没活路儿了。”
叶鼎尧被他压住,拉起被子,“好啦,别一副怨妇相,你打小儿就讨人喜欢。”
“喂,说实话,刚才你硬了没?”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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