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淡淡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诸卿议一议,接下来怎么办?”
然后,他往后微微一躺,发出了信号。
你们可以开始了!
懂得寡人心意的人,你们可以开始开刀了。
谁先开始呢?
太子一系先来?还是三王子一系先来?
不行,要一起来!
然后,两个派系的官员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直接就要走出来,弹劾苏氏。
然而还有人比他们更快。
镇远侯,枢密院副使苏难。
他老迈的身躯此时尤其快,直接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臣有罪,臣有罪!”
“陛下,羌人使团在国都横冲直撞,我苏氏派人陪同监视,却未能阻止他们焚烧圣庙。”
“所有之罪过,都在于臣。”
“请陛下降罪!”
“臣,愿乞骸骨,辞去所有官职,告老还乡!”
这话一出!
国君身体微微一颤。
娘了个屁!
老家伙,奸诈如鬼的老家伙。
果然滑不留手啊。
没等你们攻击,我苏难把所有罪名都认下来了,而且还直接辞官。
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挟我吗?
国君是要开刀放你的血,不是要你辞官。
南殴国之战没有结束,羌国那边就不能乱动,你苏难怎么能辞官?
现在,我反而还要来安慰挽留你!
国君起身,亲自走了下来,将苏难搀扶起来,亲热道:“爱卿言重了,你乃国之栋梁,寡人身边可离不开你。”
这搀扶得不简单,
苏难浑身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这个世界真是见了鬼了。
国君拼命扮年轻,苏难拼命扮老。
两人明明只相差十来岁,结果却仿佛爷爷和孙子辈。
你俩都过份了啊。
顿时间,太子和三王子两方人马,偃旗息鼓。
还弹劾个屁啊。
人家都全部认罪,连辞官都说出来了。
你再弹劾,是要逼死老臣吗?
国君心中无奈道:“苏卿,一直以来,你都在抵御羌国的最前方,论治羌,朝野无人能及!此事该如何办,寡人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国君又将皮球提到苏难脚下。
你主动认罪,还上演辞官,确实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击。
但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苏难侯爵道:“所有焚烧圣庙的羌国使团,必须杀,不杀不足于平民愤。”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颤。
别看他们刚才喊打喊杀的。
又是臣愿意提着三尺剑,杀向羌国。
又是臣愿意一头撞死在雪山神庙之前。
但是真正落到实处的话,他们是半句都不会说的。
比如说,杀羌国使者。
羌国就是一个神经病,怼天怼地怼空气的。
你若杀了他们的使者,羌王一定不死不休,一定会疯狂报复。
到那个时候,引起战端,谁承担得起责任啊?
这个世界,喊打喊杀越大声就越是打不起来。
真正要打的,都是无声无息,猛地一刀扎进去。
日本偷袭珍珠港。
德国突袭波兰。
鬼子杀入东三省。
那一次不是突然而又凶猛。
圣庙被烧,越国君臣为何要上演几天大戏,拼命喊打喊杀。
那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看到,我们不是无动于衷啊。
喊杀,就是为了不杀。
国君听到苏难的话,不由得一愕。
没想到你苏难说出的第一句,就是干货啊。
国君道:“杀了羌国使团,会不会引起战端?”
苏难侯爵道:“我苏氏家族愿意为陛下守住边疆,愿意抵挡羌国兵锋。”
国君眼睛一眯。
这话要听其骨,不能听其皮。
苏难出兵,挡住羌国兵锋?
别开玩笑了,你们两家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了。
国君道:“苏氏的兵马,挡得住羌国?”
苏难道:“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靠,你可别辱没了这个词,你可别辱没了我们大英雄岳王爷啊。
苏难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苏氏家族愿意出血,平息羌王的愤怒。
至于出多少血?付出多大代价?
那就是我们苏氏的事情了。
陛下您尽管放心杀这十几个使臣,给天下一个交代。
剩下的就由我们苏氏兜着。
关键时刻,苏难还是很光棍的。
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在关键处止损,不让国君开刀放血。
但是,国君不想就这么算了啊。
国君淡淡道:“羌人毁我圣庙,那就是毁我信仰,意图颠覆祖宗神器,仅仅杀几个使臣是不够的吧。”
苏难侯爵道:“国君可派遣一使,带着羌国使团的人头出使羌国,斥责羌王,命令其上国书向陛下请罪。”
“不仅如此,还要羌国派出人手,出资修复国都圣庙,并在羌国也修建一座圣庙。让圣人光辉,恩泽蛮域。如此一来,方不失我越国威严。圣人在天,也能平息怒焰。”
这话一出,众人赞叹。
但心中却是觉得荒谬。
你杀了羌国的使团,羌王一定怒火冲天,直接就率兵杀过来,疯狂骚扰袭击你的边境。
你还向让羌王认罪,还想让他在羌国境内修建圣庙?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就算在梦里,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羌国蛮横,谁都敢揍。
那简直就是,谁敢骂我我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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