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嘤——
还没等林元诚这段话说完,翟皓便已怒不可遏,愤然出手。
翟皓的剑并不慢,状态好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用一招就串起七八片随风而来的落叶。
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林元诚可不是落叶,他至少也是闪电。
翟皓以为自己的剑已很快,他的兄弟也以为他的剑很快,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
当——
当那剑刃碰撞的声音响起时,这场短暂的对决早已结束。
在场的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当他们回过神时,翟皓的剑已在半空中旋转着落下,而林元诚的剑则顶在了翟皓的咽喉处。
下一秒,孙亦谐又忽然站了起来,他一扬手,刚好接住了翟皓那柄正在下落的剑。
而林元诚,从始至终,包括此刻,都没从椅子上挪动过半分,他甚至都没用正眼去瞧过翟皓一眼。
“我的剑法,是不是还可以?”林元诚问这句时,一手持着剑,另一手还在端着酒杯喝酒。
“是……是……少侠武功高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侠高抬贵手,绕了我这一回。”翟皓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对他来说,尊严和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而他那四位兄弟呢,就更别提了……一看翟皓被人制住,他们四个就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一副随时准备丢掉大哥跑路的样子。
所以说啊,“认兄弟”,可得长住了眼,单田芳老先生就曾经说过这么一段儿——“有些人啊,酒菜一摆上,便是大说大笑,大煽大叫,南山打过虎,北山套过狼。那名片往你手里一递,开口就是“有事儿找我”,你瞅他能耐大了?你可别真有事儿,真有事儿一找他,他不是脑袋疼就是屁股疼,要不就是“家有事儿”,溜了。认这种人当兄弟,没用,他就是借着酒劲儿说些大话,口大舌长而已。”
这徽州五义,也是物以类聚,他们哥儿五个刚好全都是这种人。
你让他们在一起吃喝玩乐、吆五喝六、仗势欺人,那是不难,但真遇到事儿了,没一个靠得住的。
“拿你跟我相提并论,算不算是辱我?”林元诚接着又问道。
“算!算!”翟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在往下落,小命被捏在别人手上的滋味那是真不好受。
“哎~算了,林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这一刻,在旁默默看了半天的孙亦谐觉得林元诚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该他来打圆场了,故开口劝道。
“哼……”林元诚又哼了一声,过了几秒,才道,“今天我看在孙兄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以后在江湖上说话做事……记得长住了眼。”
“明白……明白……”翟皓哪还敢答别的。
待他话音落后,林元诚才放下了剑,翟皓也终于松了口气。
而孙亦谐则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翟皓的肩膀,并把对方的剑递回给了对方:“这位大哥,我这位林兄弟年少气盛,也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的……得罪之处,您可千万别记仇啊……”
“在下万万不敢!”翟皓赶紧把剑收入鞘中,但紧跟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又低声问了句,“呃……对了,还未请教二位少侠……”
“哦~好说好说。”孙亦谐微笑道,“我叫孙亦谐,他叫林元诚。”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光一个少年英雄会的魁首已经够唬人了,再加个“东谐”……这翟皓听到之后差点儿腿一软坐地上。
长话短说,这晚,那徽州五义不单是灰溜溜地离了这家客店,他们甚至连七雄会的热闹都不看了,直接离开登州回黄山去了。
他们五个也明白,翟皓被林元诚羞辱的这档子事儿,不用一天就会流传开,到时候在这登州城里,他们哪儿还有脸见人呐?还不如赶紧回老家去避避风头,等这阵儿过了再出来。
不过,这翟皓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结下的梁子,到后来他又遇上林元诚时,便成了他报复的动机,当然那也是后话了。
书归正传……
不出意外的,这天傍晚的这场小摩擦,很快就在登州一带传开了。
本来老百姓们就最爱添油加醋串闲话,再加上那徽州五义前几日里在附近到处装逼,将翟皓的剑术吹得非常夸张,搞得不少人真信了,所以经此一役,一招就把翟皓秒掉的林元诚更是被描绘得神乎其神。
而这……便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寺岛康平,过去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林元诚的传闻,但他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剑客,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就算有“少年英雄会魁首”的头衔,那也只能证明他是同龄人中最强的而已;以往拿到过这个头衔最后却泯然于众的少侠也很多,前文出现过的秦风就是很好的例子。
然,这一回,寺岛康平刚好就在登州,而且那“飞来剑”翟皓若没走,很可能就会是亢海蛟要给他找的下一个对手。
于是,听到传闻的寺岛也对林元诚起了兴趣,他找上亢海蛟,点名要让林元诚来给自己祭刀。亢海蛟琢磨着……反正是你寺岛上去跟人打,要死也不是我死,便答应了。
就这样,第二天夜里,亢海蛟就来到了孙亦谐和林元诚下榻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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