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心道,这裴家也是古怪。
一旦他们这边稍微大意,那小日子就过得风风火火。
比如堵了裴拿书法丹青卖钱,堵住裴二哥的销路,裴三哥又从山里拖回一头熊瞎子卖了不少银子,而堵住了裴三哥这里,又有一个大夫裴四悬壶济世。
反正哥四个轮番上阵,总不缺银钱来源,直叫他这边防不胜防。
掌柜吩咐道:“回头让吴山村那个姓沈的来一趟,我记得他叫沈豫林?裴家养女那边得继续,让他继续吊着。”
如此方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因这个养女,裴家兄弟泥足深陷,这辈子都得为其当牛做马,就算赚再多银两,也不过是便宜了外人。
……
在邺城中转,从东城门进来,又从西城门出去,穿过了西城门,便能遥遥望见荒芜嶙峋的灰褐色矿山。
大哥负责赶车,二哥觉得天气有点凉了,扒下自己的衣裳往韶音身上裹。
三哥抱着腌肉坛子一言不发,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时扑棱一声,有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了过来,乌鸦落在在大哥头上盘旋着。
裴春耕沉吟了一瞬,心中好似天人交战。
回头看了一眼牛板车上的弟弟妹妹,短暂思忖,才冲着天上的乌鸦招了一下手。
“嘎——!”
乌鸦俯冲而下,它蹲居在大哥肩膀上,扇了扇自己的翅膀。
“嘎嘎!”
它伸出一只黑乎乎的小脚,小脚上绑着一个黑漆的小竹筒,几乎和它本身的黑融为了一体。
裴春耕抽出竹筒中的小笺,他看完之后微微一怔,欲言又止地看向韶音那边。
韶音正像一把懒骨头,裹着二哥的衣裳,依偎在二哥身上。
她眉梢一挑:“出事了?”
裴春耕沉默了一瞬,家中这位养女妹妹,很不简单。
他这些年,因为外面那些事,与家人甚是生分。连亲兄弟都险些变陌路,两天两夜时,宴二爷曾和沈豫林争论,事后她向四哥问起沈豫林。
四哥当时的态度就很值得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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