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依依梨花带雨的样子,陈天福伸手想要揽住她,木门上响起了叩门声。
“天福老爷,全打扫好了。”
“行,你先回吧。”
“现在您可不可以帮忙跟黄长官说说,让他放我们立松回来?这都关了一天一夜了。”
“陈如意,你先回去吧。这时候人家黄老爷也下班回家了,明天,明天好吧?我今天也是一天没吃饭,总得让我吃口饭吧?”
也的确如此。他一早被黄大明拉到警察队,遇上郑依依,先被她的美貌迷住,到了田城外又被田边的阵势给吓住,现在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陈如意本就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既然陈天福这么说,也不便再说啥了。
但是他认出昨晚在警察队质问黄大明的,就是刚才主动帮忙的那位小姐,不论昨晚还是现在,都对这位跟他女儿陈松妹、儿媳妇林金珠差不多大的小姐很有好感,而眼前这位太太就是那小姐的母亲,想必也是知书达理、善良勤劳之人。
而陈如意所知道的陈天福,又是什么人呢?
陈天福娶了个黄庄的大户人家,陈太太娘家的门第比陈家高,自然不让陈天福纳妾。但陈天福家大业大,又是留过洋的fēng_liú才俊,这十几、二十年来,总是偷偷地找,找了一个又一个,都养在闲置的老宅这里。家中醋坛子陈太太发现后,一个又一个地赶走了。
就在半年前,陈太太又发现他偷偷地把李家寨的一位姑娘养在这里。为了警告陈天福,陈天福太太竟然把那姑娘,活活地淹死在这院子庭院中的水池里!当然,最后用钱摆平了这事,而这个院子就成了凶宅。
陈太太自知自己干得伤天害理,害怕那女的变成厉鬼缠着她,再也不敢踏进这老宅来了,又为了不让陈天福养妾,把陈家的财政大权握在手中。而且那陈家太太还做绝了,对外宣称自己掌管了陈家财政大权,还说道,两庄四寨的姑娘谁愿意倒贴养个没钱的老白脸,那请随意!
因为那李家寨姑娘的事,又因没多少灵活的大钱在手,加上年纪又过了四十,陈天福已有半年没在外面沾花惹草了,直至这回遇到了郑依依。
虽然陈如意与陈天福家庭门第有差距,但在家族祠堂里,陈如意却是进了祠堂的人。
“天福老爷,您出来一下,我单独跟您说几句话。”
陈天福见陈如意神情玄乎,不禁跟着他到了淹死那李家姑娘的水池旁。
“按理说,我没资格来说您,不过,我已是进了祠堂的人,在辈份上算是天福老爷您的叔辈,今天我就唠叨几句。”
“你快点说吧,我还得吃饭去。”
“您现在要怎么安排这对母女?总不能又养上半年,再给淹死在水池里吧?再或者,您现在财权被家里太太控制了,这对母女怎么生活?昨晚我听得她们连睡觉的地方都得找警察队解决,您总得给她俩找个生活着落吧?”
陈如意是见那勤快的林青荷主动来帮他,又想起昨晚她俩的惨状,再见到那林青荷身上穿的,正是今天儿媳妇林金珠送去的自己女儿陈松妹的衣服,更增加了一分亲近感,所以现在就提及了这事。
陈天福一听这话,觉得在理。
他猛然想起这母女应当今天一天没吃饭。人若一两天没吃饭倒能撑得过去,但总不能两张嘴一直都不吃饭吧?现在财权的确被太太抓在手中,连汽车加个油都得申请,而自己袋里的钱,吃几顿饭没问题,长期下去却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响午过来吧,我跟你一块找黄大明说去。你也别太早了。”陈如意的话,让陈天福不得不陷入思考郑依依母女以后的生活问题了。
他忘了田边明天会来。
陈如意听陈天福主动说一块找黄大明说去,心中早乐开了:“谢谢天福老爷,您赶紧吃晚饭去。我也先回去了,明天等日上三竿了再来找您!”
只在乎孩子的人容易满足,只需要知道孩子一切平安就好。
陈如意说先回去了,实际上并没有立即回去。他这一天也没吃,却总惦记着关在警察队里的陈立松可能也没吃,是不是自己儿媳妇三餐没给送到。在他离开陈天福的老宅后,又到警察队看陈立松去了。
陈天福在陈如意走后,陪着郑依依、林青荷母女吃了个饭,用身上并不多的钱,给她们在镇上添置了一些家用物什、油盐酱醋、米面柴火,然后很有君子风度地跟她们交待关好门户、早些休息,并说等接待完田边中佐后,再作安排郑家与林家后事,说得那母女感激不尽,又让郑依依泪流满面了。
他离开了老院子,开着车就去黄大明家找黄大明,商量着怎么解决郑依依母女未来生活之事。
黄大明在他的三进院笑了:“你要养起那刁妇?你是不是太久都没遇见女人了?”
“那是在田城的女人,是城里人!”
“哈?哈!哈哈!城里人?她是城里人?你从哪里看出她是城里人?你知道她叫啥名字了吗?”
陈天福被黄大明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没问:“我倒是没问。”
“你啊!她是咱们刀风镇郑家寨人,名叫郑依依,嫁给田城的一位教书先生,学堂的孩子呢,都叫她郑姨。”
“郑依依,郑姨。”陈天福反复地念叨了几次这名字,却越念越觉得顺口,“反正她在田城生活过的,就是城里人,以前我的那些……都是乡下人。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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