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截是堂屋,前半截连通着老杨家的正门。
想到这儿,杨若晴扭头朝后半截的堂屋那瞅去。
挨着墙壁是一张高脚条几。
条几很长,差不多从墙壁这头快要升到那头了。
条几正中间摆着神龛,供奉着老杨家的祖宗牌位。
神龛两侧贴着姓氏堂联。
神龛下面,摆着一张掉了红漆的八仙桌,左右两侧摆着两张靠背椅。
挨着两侧的墙壁,摆着一溜儿的四脚长高凳。
杨若晴对那个神龛的对联有点好奇,便走近了些,探着身子瞅了眼那‘杨’姓堂联。
左联:负荆勤读。
右联:雀报吉祥。
横批:弘农杨氏。
弘农杨氏?
这弘农二字是郡望吧?
古时代的一些名门大族,都喜欢以自己的姓氏来弄郡望。
弘农杨氏……
她在很多相关的影视剧和小说里听过。
弘农杨氏,据说曾经也是名震一方的名门望族。
难不成老杨家的祖辈,还是从弘农那一支分出来的?
想到自己血液里,指不定还流淌着稀释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高贵血液,杨若晴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
没功夫去深究这些了,她可是来喊大堂哥过去吃饭的呢!
摇了摇头,杨若晴转身从天井左侧绕去了前半截堂屋,叩响了杨永仙那屋的门。
自打上回秀才试大堂哥再一次落榜后,这段时日他都没去镇上的学堂。
一直都在家里温书,每日除了吃饭和上茅厕出屋子,其他时候都不出来。
“叩叩叩……”
杨若晴连敲了两三下,里面都没啥动静传出来。
奇怪!
上茅厕去啦?
不可能。
大堂哥上茅厕铁定得从她家的灶房外面过,她先前都没瞅到。
吃饭?
在门口面,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残余的红色。
“方才温书温得太入神,没有听到你的话。晴儿,你来找我为何事啊?”
杨永仙一脸温和的问杨若晴。
杨若晴瞅了眼他身上那有些褶皱的直缀,心里腹诽着。
还温书入神呢,分明就是睡着了嘛!
人艰不拆。
大堂哥其实也听不容易的,一大家子几代人的希望,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偷着打个瞌睡,还怕被人瞅见觉着他不够用功。
众生皆苦呀!
杨若晴神色如常的道:“大哥,今个我家买田,办了一桌酒菜招待客人,我爹娘让我来请你过去吃饭!”
杨永仙也笑了,“置办田地是大喜事,那我先恭喜三叔三婶了。”
“多谢大哥,大哥,他们都在落座呢,你赶紧跟我过去吧!”
“好!”杨永仙点点头。
在他返身把屋门关上的时候,杨若晴不小心瞥到他衣袍的某处,沾着一大滴粘液。
有点像是鼻涕,可又是乳白色的。
再看那玩意儿沾着的位置,以及方才大堂哥脸上残存的异样红色。
她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不晓得是心理作用呢,还是真有其事。
在杨永仙转过身之际,带起了一缕淡淡的风。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植物蛋白的气味……
杨若晴仿佛被雷给劈中了。
想到自己在这叩门,一门之隔的大堂哥正在那lol。
她浑身一阵恶寒!
“晴儿,不是说快开席了吗?为何不走?”
杨永仙走到了天井那块,转身对还愣在他屋门口的杨若晴招呼道。
杨若晴瞬间回过神来。
“哦,来了,来了!”
她忙地提步跟了上去,盯着大堂哥那单薄却很挺拔的背影,一路的胡思乱想。
大堂哥是老杨家第三辈里面,老杨头倾一家之力培养的读书人。
为了让他心无旁骛的读书,都十八岁了,还没给安排亲事。
以至于后面的二堂哥他们,成亲的年纪都得往后拖。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大堂哥念书枯燥,压力又大。
身边也没红袖添香。
十八岁的男孩子,各方面都发育得很完善了,火力也大。
通过这种行为来释放下自己,借以舒缓压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杨若晴还是有点不太敢抬头去瞅他那还黏在衣袍上的东西。
下!”
杨永仙果真顿住步子,扭头一脸诧异的望向杨华梅。
杨华梅已经风风火火奔到了杨永仙跟前。
“这是那些不要脸的人噶恶心,咋把鼻涕糊到大侄子的衣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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