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李婆婆被从秦家赶出来之后,范宇家就没少接济。每一次将柴米油盐还有衣物,送去李婆婆的破窑中,都是范宇跑腿。
若不是有范家这样接济,只怕这位李婆婆早就冻饿而死。
如今反受其辱,范宇当场就想拂袖而去。可是李婆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释然。
李婆婆摇着头道:“宇哥是男,老婆子是女,这男女有别,又非是一家人,怎么可以住在同一屋檐之下。此事与礼不合啊。”
原来如此,范宇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古时礼教大防不可不守。不然的话,那是真能害死人的。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另想办法,不叫婆婆为难便是。”范宇无奈道。
“莫要着急,老婆子既然说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宇哥嫌弃老婆子孟浪。”李婆婆用手中的竹杖点地笑道。
范宇也不明白李婆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位李婆婆应该不会害自己。
微一迟疑,范宇便问道:“婆婆这是什么话,我何曾嫌弃过婆婆。要如何去做,才能合了礼数啊?”
李婆婆抓着竹杖的手掌收紧,手指关节都变的发白,足见其心中紧张的很。
“宇哥,你若认我这腌臜老婆子为义母,岂不是你这义子便可到我那破窑洞住下,以尽孝道?如此一来,谁又能说我母子的闲话。”李婆婆声音微微发颤道。
范宇恍然,原来李婆婆是打的这个主意。想必是她孤苦无依,见自己无家可归,有了同病相怜的意思。因此,便要收自己这个义子,平时除了有个照应,也能享些天伦之乐。
猜到了李婆婆的心思,范宇也有些感动。此时对方肯收留自己,足见人心并不都是冷的。对方年纪又大,认个义母也没什么。
“我当是何事,婆婆这个主意好。”范宇笑着称赞道。
“你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又穷又瞎吗?”李婆婆颤声问道。显然很是看重此事。
范宇不以为意,扶住李婆婆的手臂道:“当初我爹在秦家之时,没少受婆婆照应。后来婆婆从秦家出来,我爹也一直惦念婆婆的恩义,不曾嫌弃。婆婆与我家多有过往,这便是有缘,我这个做小辈的认婆婆做义母,也是应有之义。说什么嫌弃不嫌弃,婆婆是小看我了。”
说完,范宇也不等李婆婆再说,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苍天在上,今日起,我范宇便认李婆婆为义母!”范宇大声道:“义母在我危难之时,肯伸出援手,我范宇感激不尽。既为母子,他日奉养义母、膝下承欢,给母亲百年之后养老送终之事,皆为我义不容辞之责!范宇我如违此誓,便叫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李婆婆两眼虽然已经不能视物,却也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已,两行浊泪奔涌而出。
她伸出手来,摸索范宇所在,絮絮叨叨哽咽着,“好……好好,乖孩子。今天叫你知道,娘的本名李顺容。若不是落难,赐你一生富贵又如何。宇儿快些起来,饿了吧?跟娘回去,娘给你烙炊饼……”
虽然李婆婆极力忍着,可也不知道想起了何等伤心事,这两眼浊泪是怎么也止不住。
范宇也没将义母的话往心里去,他好说歹说,这才劝住了义母。估计是触景生情,义母这才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两人回到镇外的破窑。
破窑洞范宇来过几次,都并没有停留太久。如今这里倒成了自己的落脚之处,他才有心思细看。
要说破还真是破,就是在山坡上挖出来这么个土洞,范宇在里面站着都怕碰了头。义母虽然眼盲窑洞又破,可打扫的还是很干净,处处都显出整洁来。
“宇儿,你且歇着,为娘给你烙炊饼去。”义母虽然看不见,但是认了范宇当义子之后,象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一回到窑洞,便张罗着给范宇准备吃喝的东西。
范宇自然不能让义母李婆婆自己一个人忙活,他连忙道:“娘,你不用见外。我已经没有了别的亲人,您可就是我亲娘一般。有什么活儿,还是我来代劳吧。”
义母听到范宇的话,不由得又触动了伤心之事,又是悲伤又是欢喜。
顿着手中竹杖道:“好、好,那墙角的瓦罐里放着白面,你去取些来。箩里还有娘采摘的野菜,等下揉到炊饼里。”
答应一声,范宇顺手取了个瓦盆,去罐子里弄白面。以前时常来给义母送米面,他倒也熟悉。
结果打开一看,这瓦罐里的白面只有不到一碗的样子。他全都倒出来,也只是一个盆底。
再揭开旁边的一个罐子,里面连一粒米也没有,干净的耗子都嫌弃。
看着义母正一脸笑容的等待,这下子范宇只能苦笑了。大宋可是挺富足的一个朝代,怎么自己来到这里,先挨了一棍子不说,又连顿饱饭都混不上。
只得将盆底的面送到义母面前,范宇道:“娘,这面还不到一碗,怕是不够吃。”
义母的脸上一僵,笑容变的勉强。
“没有关系,少拌些野菜你先将就一些。娘的胃口不好,只吃些野菜便可。”义母李婆婆想到了什么,脸色随即转好道:“为娘今日还应承,要给镇上的刘氏缝制些衣物。娘虽然看不见,但是娘这女红的手艺可不是小地方的人能见到的,到时那刘氏怎么也会送几斤米面来,宇儿不用担心。只是这顿要让你受些委屈,你可莫要嫌弃。”
范宇听着义母说的可怜,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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