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粮铺开张,也挂出来了新的粮价牌子。
贺掌柜打发伙计到门外,去招徕生意。
“本铺新运到一批粮食,平价出售于陈州遭灾父老!一石麦子,只要一贯两百文!一个人钱不够不要紧,大伙只要凑一凑,就能让几家人吃一阵子饱饭!”
“各位乡亲,没有比我秦记粮铺更有良心的粮铺了。去了哪里不是一斤粮就要你至少上百文?我秦记粮铺买卖公平,一石粮才收一贯两百文,童叟无欺,绝不缺斤短两!”
两个粮铺伙计在门外对着路过的饥民起劲的叫卖,可惜这招有点不好用。除了偶尔有一两个饥民会看伙计一眼,其余人根本都不正眼瞧。
大家伙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明明有不要钱的饭吃,何必非要买粮铺的粮食呢?大家的铜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还要另买粮食吃。
而且饥民大多也拿不出几个钱来,就是有几个大钱,也要留在最困难的时候救命才好。
贺掌柜发现半天都没生意,便出门来看。
他看到外面的饥民不少,大都只是从门前走过,并没有人停留下来,而且这些饥民的数量,实在是不少。
要知道整个草桥镇不过上千人而已,镇子上突然拥入上千的饥民,便显得很是人多了。
起初贺掌柜还没觉得什么,可是当他看到这些经过的饥民不见减少之时,不由得脸上变色。
猛的掉头回到粮铺之中,跑到了后面,揪住那个的账房。
“你到底给多少人写了登记文书?现在外面怕不是已经有了上千饥民!”贺掌柜有些气急的质问道。
“回掌柜的话,小人都是按您的吩咐,只有两百份,绝不会多出一份。若是小人骗你,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账房知道轻重,立时赌咒发誓道。
贺掌柜知道,这账房定然也不明就理。他想了想放开了账房,估计是陈州的饥民知道来草桥镇有饭吃,便有相当数量的人是跟风来的。
此事不是小事,谁知道最后会引来多少饥民,必须要告知秦员外,让他有个准备。
急忙让伙计关了粮铺,贺掌柜急匆匆的去了秦府禀报。
秦府之中,秦员外听到贺掌柜的话,便有些生气道:“主意都是你出的,当初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没事,现在又跑来说这些话,岂不是给我秦府添乱?你还说什么不但能赚些钱,还可搏个好名声,来个名利双收。若是这些饥民没饭吃,第一个便会抢了我秦记粮铺!若是这些刁民将粮铺如何,我第一个便将你扔到河里沉了!”
“东家莫要生气,都是我错算了一招。不过,也还不急。”贺掌柜并不气馁,“员外,现在这些饥民,不是还没被逼到那个份上吗?如此,我们也好办。粮铺我已经关了门,待到夜间,便让人将铺中的粮食悄悄运走。若有人来闹,便让他看看粮铺是空的即可。”
秦员外哼了一声,有点不屑道:“就这样吗?”
贺掌柜拱手道:“员外,咱们秦府只要静观其变就好。那范宇可是比咱们难受得的多了,若是闹将起来,第一个倒霉的便会是他。咱们如此做事,本就是为了教训这范宇一顿。如今目的达到,担些风险也是可以的。”
秦员外想了想,果然气顺了许多,又道:“就怕他能应付下来,反倒还成了他的功劳。”
“怎么可能,员外是多虑了。”贺掌柜冷笑一声道:“他怕是没那么容易招架,谁知道这陈州还有多少饥民要来,他不过区区十五岁的少年,能做到眼下的景况,想来也已是极限了。”
范宇领着两名衙役,在大路旁不断的收留着饥民,可是这人数也是越来越多。
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眼看着如此多的人聚集到一起,说不怕那是假的。
范宇脑子当中急速的分析判断着,要如何去做才可解决眼前的危机。
“对了,两位大哥,咱们王丰大哥说去西华县别处行以工代赈,不知道县内别处可有这些饥民?”范宇看着两名衙役道。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年岁略长的便开了口,“不瞒范小官人,陈州通往西华县的大路只此一条。若是有从陈州往西华县的人,必将走草桥镇这条路。”
范宇得到了这个回答,把他给高兴坏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完全可以让饥民中的一些人去西华县城,好分担草桥镇这里的压力。
西华县城的人口多,足有数万人,想必也不会比自己更难。
不过,范宇转念一想,又品味出一不样的地方。既然草桥镇是必经之路,想必县内其余各地也没有饥民。可王丰走的时候却说,要去县内别处以工代赈。这话分明就是矛盾,有着当甩手掌柜的偷懒意图。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范宇不由得想骂人。王丰说什么看重自己,根本就是要找个苦力而已。多半是要等着自己做点成绩出来,王丰再出来分功劳便是。
范宇有点生气,这王丰居然骗了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让他轻松。反正草桥镇的饥民多,给他送到西华县,也不能让他闲着。
主意一定,范宇便立时派人,将这些后来的饥民又分了组,从中选了一个组长。
范宇写了信,交给这些饥民的组长,命其带去县城交给主薄王丰。
这下可好,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再看到陈州方向的大路之上,也不再有人出现,范宇突然之间便松了口气。
他也不管王丰能不能让这些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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