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楼下,楼上更是老旧的不像话,水泥地面都已经坑坑洼洼,墙上刮的大白已经泛黄,距离地面一米五左右的高度被刷上了青色的涂料,照明设施是一个二十瓦的灯泡,暗的像是一座鬼屋,并且带着一股霉味。
打开房间,比想象中要好一些,窗户是朝·阳的,照明是很好,房间里也没有走廊那么大的霉味,但面积不大,只有三四平米的样子,靠墙放着一张床,床头有个柜子,靠门那边有个书桌,上面放着一盏九几年款式的台灯,墙上的时钟已经不走字儿了,唯一的家电就是一台大概十八寸左右的大屁股电视。
行李箱塞进桌子底下,他从背包里把药和水拿出来,吃下去之后,把笔记本插上电源,开始做起了工作。
现在他在做线上英语翻译的散单,但由于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做高强度的工作,只能挑一些时间不是那么急的单子,收入在三四千块钱左右,足够一个月买药的钱,攒几个月的话,也够一次身体检查。
伊马替尼的副作用上来了,一个小时后他开始眩晕,关闭了电脑,躺床休息,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最后陷入了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林钦觉得房间里有人,急忙坐起来睁开眼,拉开床边的灯绳,昏暗的灯光下,林钦眼看着一个男人正悄悄的翻着他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他的钱包。
“草你妈!你给我放下!”
敢住这种地方,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把藏在枕头下面的甩棍掏出来,照着这个男人的后背就使劲抽了一棍子,似乎男人的身体也很虚弱,直接被林钦砸趴在,躺在地上直哼哼。
拽下了男人的帽子,是个光头,明显是接受过化疗,背对着林钦看不清面容,林钦没有一点怜悯,这段日子他见的病人太多了,连他自己都是病人,大家都快死了,谁还他妈惯着谁?
摸了摸男人的兜,拽出大概五百块钱,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钱包,对上了数,重新放回钱包里,又检查了一下包,没丢其他东西,他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男人身上。
“偷我钱是吧?怎么进来的!”
拎着这人的衣领,使劲给了他一耳光,他被打的抱着头,却一声不吭,任凭林钦继续打他。
但随后,林钦就下不去手了,台灯的光亮下,他发现这个被他打的鼻子冒血的人,从面相上来看,也就是二十岁左右。
“滚!”
门外站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出来看热闹,林钦踢了男孩一脚,这男孩仍一句话不说,似乎对林钦只是打了他两下就放过了他有些意外,抿了一下嘴唇,对林钦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进了陆泽隔壁的隔壁房间。
.......
第二天一早,林钦端着盆把门锁好,去了公共卫生间洗漱,忍受着刺鼻的气味,小心翼翼的刷着牙,贴近满是牙膏斑点的镜子,仔细看了看已经泛黄的眼角,吐出一口牙膏沫子,牙刷在牙缸中快速搅动,然后倒掉,一扭头,却发现那个男孩就站在自己身后,似乎被林钦吓了一跳,向后撤了一步。
林钦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裤兜,里面并没有揣钱,才面色奇怪的转身离开,刚想打开房门,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尖叫。
“啊!!!老沈太太死了!!!”
一听有人死了,猫在房间里等死的人全都走出了房间,带着口罩朝着老沈太太的房间走去,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房门打开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人。
她长着大嘴,眼睛也没闭上,表情十分痛苦,身上没有盖被,穿着破旧的衬衣衬裤,呈一个大字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临死前所经历的绝望,这让很多心软的人都不再忍心看下去。
旅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老头,身上挎着一个绿色的单肩军包,上面还带着锃亮的五色五角星,手上拎着一个香炉和一个盆,缓缓的走上二楼。
“属鸡属马的回屋!不许看!让开,我进去。”
拉过书桌前的板凳,把香炉放在上面,从包里掏出塑料布包着的香,放在凳子上,把盆放在香炉后面,再次从包里掏出两根冥蜡,点燃后放在香炉两侧,接着用蜡烛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打开窗户,让空气清新一点,老头再次从包里掏出了一叠白纸钱,朝天上一扔,随后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掏出兜里的随身听,换了张磁带,按下了按钮放在书桌上,响起了不大的哀乐声响。
“小郭,把楼下的菜拿上来摆上,还有我屋柜子里的纸钱和寿衣,都拿上来,剩下四十岁往下的,九月份之前生日的人,把孝带系上,守灵,少烧点纸,累了就换人,那个昨天来的高个儿,二十七岁三月份生的是吧,你给老太太穿寿衣。”
“我.......”
“别废话,你不做,你想你死的时候连寿衣都没人帮你穿吗?都是快死的人,没让你拿钱,就帮衬一把,你不愿意,我把钱退给你,你搬走。”
听到这话,林钦还能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等到那个叫小郭的人把孝带拿来,尾部还系着红绳,代表着这是孙子辈的孝带,儿子辈是尾部是不栓红绳的。
拿起藏蓝色的寿衣,林钦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老头,胆战心惊的给老太太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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