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桃花不愿眼睁睁看着红枣错失高嫁的良机——红枣在谢家日子再难,还能比她小时候搁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还难?
“哥,俗话说‘多年媳妇熬成婆’。这女孩儿与人做媳妇就没有不受煎熬的。既然一样都是熬,为啥不给红枣去锦衣玉食使奴唤俾的谢家熬?”
“红枣能干,没准她熬成下一个谢大奶奶的时光,比你儿子科举还快!”
李桃花说得恳切,李满囤禁不住陷入了深思,而红枣则反复默念“我不裹脚”以抵御她姑的言辞洗脑!
谢福赶着骡车进了东街后并没有一脚直奔谢家大宅,而是转去了城隍庙。
庙门口停下了骡车,谢福方才说道:“尚哥儿,那李家现有未出月子的产妇,咱们今儿去得急,去前未曾讨得护身的符?。现咱们刚从她家出来,倒是先来庙里讨些净水去了身上的晦气才好!”
这样的事儿谢尚一向都听他爹和谢福的,闻言便毫无异议地的下车进庙拜了拜,得了道士的杨柳净水灌顶后方才回家。
提亲被拒,谢子安自觉失了面子,故而谢尚一走,他便就丢下云氏回了房。
送走解子安,云氏便叫过陪房陶氏细问,然后便知道了陶氏并没有和何媒婆说清谢子安有关裹脚的事儿,一时也是无奈——自古“水至清则无鱼”,陶氏为她抱不平,她也不好多说,不然会寒了其他近身伺候人的心。
当然云氏当家多年,现也不再是早年那个因担心奶娘说错话罪了谢子安而惴惴不安地新媳妇了——今儿她虽觉得陶氏做得有错,但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她自信她后面能帮陶氏在谢子安面前描补好。
谢福赶着骡车进明霞院听说谢子安回房去后,立就和谢尚招呼一声赶去了谢子安的青云院,独留下谢尚一个人去见云氏。
那谢尚进上房给云氏行过礼后立!quot;
刻原形毕露,撒娇道:“娘,饿死我了,我还没吃午饭呢!”
云氏一听立刻便让人去厨房传饭,然后又亲捡了点心来与谢尚垫补,嘴里还不忘数落道:“该!让你当饭不饭,到处乱跑!”
“娘,”谢尚吃了满口点心,腮帮子鼓鼓地说道:“我这不是赶着去给您娶儿媳妇去了吗?”
云氏闻言一愣,转即笑道:“那你这媳妇娶回来了吗?”
“还差一点!”
“哪一点?”
“就还是裹脚的事儿!那李伯父说他家女儿不裹脚。裹脚要打断脚骨,他舍不得!”
“娘,裹脚真的要打断脚骨吗?”
云氏……
岂止是打断脚骨?云氏心说:那不过才是个开始罢了!
只这李满囤,云氏禁不住心里抱怨道: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地和她儿子说这些干啥?
长久得不到云氏的回应,谢尚从点心盘子里抬起头看到他娘低头沉吟,不觉一惊:“娘,难道这打断脚骨的事儿竟是真的?”
“瞎说!”云氏飞快地否决道:“这人的脚骨要是断了,还能再走路吗?”
“尚哥儿,你一个念的公子,有时间读多好,下次可别再随便和人议论妇人事了,没得让人笑话你不知礼!”
闻言谢尚便知道他今儿是别想从他娘这里知道裹脚的事儿,当下便立转了话题。
“娘,”谢尚笑道:“咱家西瓜还有吗?若有的话,你给我两个使人送给那红枣吃吧!”
“嗯?”云氏凝了神:“你今儿见到红枣了?”
“见到了!”谢尚笑道:“就是她自己跑出来跟我说她不裹脚!样子凶得要命!”
“她很凶吗?”云氏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嗯!”谢尚点头:“特别凶。瞪我时的两个眼睛,呵,比猫还圆!看着就不好惹!”
“那你还要娶她?”
“谁让她八字和我最相配呢?天定的缘分,能不娶吗?”
云氏……
“对了,娘!”谢尚猛地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刚来!家前,我告诉红枣一会给她送西瓜。”
说着话谢尚就要站起来,云氏赶紧按住劝道:“行了,你坐着吧!不就是送西瓜吗?算啥子大事?”
“陶保家的,”云氏转头吩咐道:“你家去告诉陶保,让他送两筐瓜到老北庄,就说是尚哥儿送的!”
“不用两筐!两筐太多了!”谢尚赶紧阻止道:“只送两个尝尝就行!”
“娘,我要让她吃完了还想吃,”谢尚得意说道:“这样下次我再去她家的时候就带上两个西瓜,到时她看在西瓜的面上,想必就会跟我和气说话!”
“如此一来二去的,她知道了咱家的各种好处,自然就愿意来咱家做媳妇了!”
云氏……
真不愧是亲父子!云氏无奈揉头:想到的主意都是哄骗——先是当爹假装醉酒骗婚,现儿子又拿西瓜拐人家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荒唐!
谢福走进房,看到谢子安坐在桌后数耄草便垂手而立,不敢惊动。
如此立了好一刻,谢子安方才问道:“怎么说?”
“大爷,尚哥儿走了一遭,小人瞧那李老爷神态间已颇有松动。”
“不过李老爷还是咬死了红枣小姐不裹脚!”
“嗯!”谢子安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耄草上——他刚占了一卦,结果是六十四卦第二卦“坤为地”。
心有乾坤神闲气定,谢子安心中默念:自古好事多磨,要戒浮戒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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