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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一点都不想起床,尤其在看到谢尚倒回去睡回笼觉的无耻之后——活脱一个半夜鸡叫的谢扒皮!
但忆起分家前她娘偶尔因为阴雨天天亮得晚而晚起一会儿都能招到她奶于氏的咒骂,红枣心叹一口气还是挣扎着翻了个身,撩起了枕边帐帘。
红枣躺床上想瞄一眼窗户纸,看看天光,结果却看到南炕前影影绰绰站了两个人——丫头们竟然已经在候着了。
想必就是丫头们进来惊动了谢尚,谢尚才叫她的吧!
转回头看一眼枕边安静呼吸的谢尚,红枣心里嘀咕这人现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
身后的谢尚是未来几年内礼法上的丈夫,床前的彩画是她婆婆的人——辗转反侧好一会儿,红枣决定认命起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万两银子,又哪里是这么容易挣的?
默念着一万两,红枣终于坐起了身。
看到红枣撩起帐门坐到床边,彩画和芙蓉两个人悄没声息地步过来一人一边地给红枣垂在床边的脚套上了鞋袜。
红枣……
眼见红枣下床后并没有似云氏那样返身掩好床帐,彩画微一犹豫便伸手掩好了帐子门。
红枣撩眼皮瞧到心里自是感叹。
但看彩画刚刚的反应,红枣暗想便知谢尚没有哄她,谢大奶奶确是每尝在谢大爷前头起床。
俗话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谢尚原生家庭如此,他以此来要求她也算情有可原。
不过她不是他妈,也没兴趣复制他妈的三观——关于这事,她得徐徐图之。
听到红枣起床的动静,谢尚睁开了眼睛。
多年来和谢老太爷同步作息,谢尚早已习惯了早睡早起——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念了半个时辰的了。
转头看一眼身边犹有余温的枕头,谢尚忆起红枣刚才的辗转,不觉好笑当年他刚搬去五福院也是每天都睡不够,足迷糊了一个月才好。
所以,谢尚暗想接下来的一个月,在他搬挪出去前他必得给红枣也养成早起习惯。
这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媳妇要帮他支撑门户,不勤励可不行!
穿好衣裳,红枣步出卧房,然后便看到四丫、五丫同另外四个面貌稚嫩的小丫头一起或捧着胰子牙粉或提!quot;
提着铜壶或端着银盆在外间立着——小丫头们竟然也都来了!
洗漱梳妆都收拾好,红枣得彩画提醒去叫谢尚起床的时候,已经完全地消了早起那出起床气。
谢尚行为虽说气人,红枣想但她却犯不着跟他生气——生气也是白搭,这一屋的人怕是没人能理解她为啥生气,她们多半会以为是她作。
所以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对牛弹琴呢?
对牛弹琴,被笑话的从来都是弹琴的人,而不是牛。
谢尚起床后对于红枣的服侍,无论着,便想着她年岁到底还小,能做到现在这样还算不错,他做为丈夫得宽宏,如此才能夫义妇顺,比如他爹娘那样。
“红枣,来!”谢尚挥手招红枣,然后又拉着走近来的红枣手道“你先前没梳过男人发髻,现趁着彩画姐姐帮我梳头你好好看着。”
“往后你每天我都梳一回,很快就能梳好了!”
红枣知道谢尚说这话是出于好心,但没得到一点安慰不说,她看着自己被谢尚握着的双手觉得定,谢尚四下张望一回便即笑道“有了!”
“庭院碧苔红叶遍,金菊开时,已近重阳宴。”
“碧苔、红叶、金菊三个名字都好。不过,红叶的红同了你的名,往后这四丫、五丫就叫碧苔和金菊吧!”
红枣不知道这院子原先是否就是依照晏几道的这首蝶恋花·庭院碧苔红叶遍来设的景,但对着一院红叶,却听谢尚以“绿苔”来做四丫的名字,一时间也是无话。
四丫五丫的名字听着就知道是爹妈娶名时没不走心,随便的拿排行当的名,红枣想所以谢尚给四丫五丫的名字改了就改了吧——在有实力跟谢尚硬怼之前,万事都只能自我开解,比如前世,谁还没遭遇到几个给同学取绰号的毒舌男?
四丫、五丫两个打昨儿进到谢家后所见到的一应丫头,别的不说,个个都有一个好名字——锦和彩画两个姐姐不说了,她们原就是谢大奶奶跟前得用的人,名字是按照“琴棋画,诗酒花茶”八个字排班取的;前院伺候的灵雨、婉如、嘉卉三个姐姐的名字据说都是尚哥儿从诗经里给取的;主院芙蓉姐姐的名字取自芙蓉花;就连八个小丫头的名字,也都是出自唐诗里的鸟名。其中新燕、早莺取“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春燕啄春泥?”这句;黄鹂、白鹭来自“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句;似鸳鸯、鹦鹉、灵鹊、画眉她们四个的名字也都是类似。
四丫五丫没想到谢尚会亲自给她两个起名字,而且起名字之前还念了几句听着虽不似诗,但也非常文邹邹的话,简直喜出望外。
她两个看红枣没说话但也没有露出反对的意思,便就在彩画的拉衣提醒下走近来行礼道“奴婢谢尚哥儿赐名!”
至此四丫五丫便就改叫碧苔和金菊了。
谢尚可以随便的给丫头改名字,但却不好驳他岳父的回给红枣改名字。
“红枣,”谢尚道“你还没有取字吧?如此你且等两天,等我得了闲儿,我一准帮你取个好听的字!”
红枣没想到谢尚取名取上了瘾还有她的份,而且还是更高大上的“字”,一时听到也是颇为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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