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庄的院子
站在客堂的后廊,红枣方知道,这客堂的东西两面都有荷塘。两处荷塘和后面的河水相连,后河里也长着荷花。这时节,荷花虽说败了,但叶子还在,田田圆圆的,还算能看。
后河上有石桥,石桥的那头连着的就是庄子的正院。
走上石桥,余庄头道:“老爷、小姐,这正院有门堂五间、正房五间,然后又东西厢房六间,耳房四间。”
“正房后面又有一排十一间库房。如此,这正院共有三十一间房屋。”
说着话,行到院前,余庄头先拿钥匙开了院门,方才请李满囤、红枣进去。
正院果是如余庄头所说的房屋不少。与客堂一样,正院的地基也是三四尺高,房屋也都是七架梁的大屋。不过,正院最好的地方是所有房屋的回廊相通,雨雪天进出可以不湿脚。
李满囤瞧着这院子,心中欢喜异常。这院子,比他刚修的宅院大了两倍还多,换算成银钱,得有四、五十吊。室内虽没啥家什,但院子东南角,有一口井,这便又是几吊钱。
这样算下来,竟又是白得几十吊钱。这桩猪油熬八爪鳌方子换庄子的生意,他做得不亏。
红枣瞧这院子回廊下的地还都是泥土,连花木也没有,便即就知道,这院没住过人。
“这院,没人住过?”红枣试探问道。
“没有,”余庄头摇头:“前庄主谢家,只管家们收租时来过。”
“管家们收租,只在客堂,这正院没人来过。”
红枣一想也是,这庄子离城就十来里,牛车来去也就半个时辰,管家们实无留下过夜的必要。
“这房子,这么久没人住,不漏雨吗?”红枣问出心底的疑问。
“不漏,”余庄头回道:“每逢大雨,小人都会来瞧瞧。”
“再就是,这正院和客堂的房屋,三年必重铺一次瓦,重粉一次墙。”
“所以,小姐尽管放心,这屋子一点不漏。”
“此外,这院里的炕和火墙,也都是前年大修时改建重盘的。”
这次,红枣是真的佩服于庄头了,明知这房子没人住,还好好维护,即便是谢家规矩大,也不可否认这是个人才。
看着廊下刷得通红的柱子,红枣忽想到一事,便即问道:“这修屋子、刷墙都要钱。”
“这钱从哪里出?”
余庄头笑道:“这修屋、刷墙,以及修桥,补路都有定例,每年庄息里预留的十吊钱,就是干这些用的。尽够了。”
红枣心说:果然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这钱算物业费,为了住得舒心,必须花。
正院后面又是一片石头打就的围墙,围墙上有门,门外又是条河。河上也有石桥,石桥那边,就是一片刚收割完的稻田。
稻田里人影晃动,瞧样子,是半大的孩子在捡稻谷。
余庄头道;老爷,咱庄子水田少。quot;
quot;三十亩水田前天就收好了,现都在晒场晒着。quot;
quot;您可要去瞧瞧quot;
李满囤关心粮食,自然立刻答应。
走过石桥,红枣瞧得在三间还没玉米杆子高的泥胚草顶房屋前,红枣一脸震惊。
不是没见过泥草房,前世网红动响网站上,红枣因为新鲜关注了一个在非洲出差然后就顺便直播非洲某地乡村生活的号。
通过这个号,红枣见识了各种匪夷所思的贫穷。后来到了这界,红枣也没少回想这段记忆来忆苦思甜,阿q的安慰自己过得还不算太差,毕竟住的瓦房,穿的衣服––她好歹穿上了裤子,不必似非洲某些女人一样,裹个床单就出门。
但现在,红枣见识了比非洲泥草屋更寒碜的泥草屋。五丫家的泥草屋竟有半截是埋在地下的。
进屋,正常人家走台阶,是步步登高,五丫家则是后辈(背)更比前辈(背)高。
这得穷成啥样,才是连土胚都得省着用啊。
这还是余庄头的弟弟家呢,可想而知,其他家,得穷成啥样
红枣不以为余庄头在做局骗她。这房子生活的气息和主院的没人气都让人一目了然。
三间房中间没有任何隔断,也没有任何窗户,所以,这唯一的屋门打开时冲出的气息像积存了几百年的老陈醋,独特得让人永世难忘。
房屋,如果能叫房屋的话,东墙、西墙都铺了炕,炕席的边沿参差得像春晚上宋丹丹扮演老太太时笑豁出来的门牙。
灶台设在屋中间,几个引火的草团散落在一堆捡来的枯树枝上。水缸缸盖的水瓢底残留的水迹,以及屋外玉米杆子和泥搭的鸡窝里的鸡,原木活泥围的猪圈里的猪,连粪缸都没有完全就是露天大坑存在的茅房––看着这一切,红枣终忍不住,问五丫道;你家没石头吗?quot;
五丫道;庄里的石头都在建庄子的时候捡光了。quot;
quot;现在再想用石头,就得花钱去采石场买。quot;
quot;我们钱不够,买不起。quot;
红枣想着庄前那几百米长的石头围墙以及庄里的碎石道路,沉默了。
大些的四丫见红枣脸色不对,赶紧描补道;小姐,其实我们庄子比起别的庄子来,好多了。quot;
quot;起码,我们都能吃饱。quot;
quot;真的,小姐。老爷只收六成的出息,已经是别家想都不敢想的恩典。quot;
quot;小姐,我们还是去看黄花吧。我会编花环。quot;
quot;一会儿,我给小姐编一个。quot;
不由分说,四丫连哄带骗的把红枣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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