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满山遍野的金色稻田,红枣瞬间便回想到了嘉禾。
一茎两穗的嘉禾,红枣高兴地想她要摘一把给谢尚瞧瞧。
心念一动,红枣身前立出现一片稻子。红枣一抬手,手心里便有了一株嘉禾。
“这一茎两穗,”红枣举看着手里的稻穗笑道:“果然似个豊字!”
丰?这不是她公公给她腹中孩子取的名吗?红枣心里一怔,然后便醒了。
竟然又做那个稻田嘉禾的梦了!
红枣心有所感,有一种刚那株嘉禾就是孩子化身的直觉。
红枣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然后便感到肚皮明显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可言喻的酸痛从腰部袭来。
在腹部抽动和腰痛的前后夹击之下,红枣立意识到这就是所有人口里的发动,立刻捂着肚子急促叫道:“谢尚,我要生了!”
睡梦里的谢尚闻声而醒,感受到手下肚子前所未有的剧烈收缩立刻睡意全消,高声喊道:“来人,快请稳婆!”
……
闻声守夜的香兰立点了灯进来,照琴则开门叫人。
主妇临产在即,所有人脑子里都绷着根弦,并不敢睡死——随着照琴一声呼唤,后院房屋所有的灯立时都亮了,坐夜的婆子套上夹袍不及扎好腰带便跑出了屋,一路手脚不停地跑去报信。
云氏得了信立就赶了过来,到得比稳婆还快。
过来看到儿子只一身小衣的跪坐在床上替抱着肚子的儿媳妇揉腰不免又气又急,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尚不答反问:“娘,生孩子不都是肚子疼吗,怎么红枣是腰疼?”
红枣身子一直好的很,怀孕后虽也说过腰酸,但从未似今儿这样,他都用这么大的力气揉了还没一点好转!
看到儿子眉眼间直白无误地焦虑,云氏不免觉得头疼,揉着额角告诉道:“不要紧,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
“尚儿,这不是你呆的地方,赶紧地出去!这儿一切有我!”
谢尚不走,坚持道:“娘,红枣腰疼得厉害!”
红枣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如何能走?
云氏看看心腹陶保媳妇。陶氏立刻挽起袖子,走到床边问红枣道:“尚太太,您腰哪儿不舒服,只管告诉小人,小人替您按按!”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陶氏一上手,原酸痛得恨不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腰这个部件的红枣立刻感觉到了舒缓,立刻□□道:“嬷嬷,下一点,再下一点!”
至此陶氏方和谢尚道:“尚老爷,烦请您让让!”
眼见红枣眉眼舒展了一些,谢尚心里欢喜,点头道:“嬷嬷你来!”
无甚废话地谢尚穿鞋下地,把地方让给陶氏,眼犹望着红枣和云氏道:“娘,没想陶嬷嬷还有这个手段!”
看到一忧一喜都是因为儿媳妇,云氏委实没脾气,无奈道:“都告诉你了,这里有我!”
“你快写把衣裳穿起来,不然亲家太太来了,都不好进来。”
酸痛得到缓解,红枣方留意到谢尚还只一身内衣不免担心他为此受凉,跟着催促道:“老爷,你听娘的,赶紧披件衣裳!”
眼见媳妇同自己说话,谢尚大喜过望:“红枣,你好些了没有?”
红枣点头:“缓过来了!你快些把衣裳穿好,别着了凉!”
“哎!”谢尚一边答应一边傻笑道:“好些就好,好些就好!”
……
阵痛之所以叫阵痛就是因为疼痛是一阵一阵的。
等红枣这阵痛过去,云氏告诉道:“尚儿媳妇,这生孩子阵子就是这样的,一会儿缓,一会儿急,然后越来越急……”
正说着话,丫头来回亲家太太来了,云氏赶紧叫请,一时王氏进来,后脚稳婆也来了。
陈稳婆进屋看到谢尚也在,立刻笑道:“老爷怎么也在?”
“这可不是老爷该待的地方。老爷在这儿,可叫婆子我怎么动手呢?”
“老爷快出去吧!”
她入行这么多年,就没遇过这样的事!
谢尚不想走,还想留下,没想王氏也开口赶人道:“是啊,大尚,你在这儿,稳婆得分心顾念你,倒是不能专心照看红枣她母子了!”
人生人,吓死人。这句老话她连女儿都没敢告诉,如何能叫女婿在产房里亲见?
这要是吓出个好歹,女儿下半辈子可咋办?
闻言红枣想起前世男子陪产结果晕血晕过去反劳烦助产士看顾的社会新闻不觉叹了口气,谢尚晕不晕血她不知道,但以这世的医疗水平,稳妥起见还是别叫谢尚在这儿增加不确定因素了。
刚陶嬷嬷的手段已然叫红枣明白术业有专攻——这个时候,谢尚和陶嬷嬷二选一,她选陶嬷嬷。
陶嬷嬷是她婆的心腹,没犹豫地,红枣帮她婆赶人。
“老爷,”红枣出言劝道:“你听娘,我娘,还有稳婆的。先出去避避吧!”
谢尚没想红枣也来赶她,不免心生委屈:他都喝了符水了,怎么就不能待了?
红枣被谢尚看得有些心虚,刚想抚慰几句,不想一阵酸痛袭来,禁不住“哎呦”一声,抱住了肚子,然后便觉得身下一热,有热流涌出。
红枣直觉羊水破了,当下吓得身不敢动,恐慌告诉道:“我要生了!”
云氏见状再不犹豫,生平头一回用力推儿子道:“快走,别在这儿碍事!”
把儿子推出堂屋,云氏回身和陈稳婆道:“陈稳婆,快替尚儿媳妇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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