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维、文明山、艾正在下衙后和谢尚一同来家,李满囤得信后带着儿子李贵中和成铭出屋迎接。
谢尚看李满囤过来,先叫了声岳父,然后给元维介绍道:“师傅,这位是我岳父李玛图。”
李满囤闻言怔了一下,方才明白谢尚这样提他名字是为晚辈避长这讳。
“学生李满囤拜见元大人!”李满囤给元维见礼。
李满囤着实庆幸自己中了秀才,现在能站着和元维等人说话,心里愈加坚定了一定培养儿子考出个功名的意愿。
“李兄,”元维拱手笑道:“今儿是您外孙的好日子,咱们都只论私谊!”
言外之意不必拘礼!
由元维给定了调,艾正、文明山以及元维的儿子元秀跟李满囤拱手见礼时都口称李伯父,李满囤慌忙还礼不迭。
稍后艾正两个儿子艾承贤、艾承善与李满囤见礼时都按规矩叫了一声李爷爷。
如此论资排辈,他俩个对李贵中便得称世叔。
时艾承贤十四岁、艾承善十二岁,都是和李贵中差不多的年岁。结果初次见面却被告诉要管对方叫叔,凭空矮了一辈,心里如何能服气?
当着一众长辈,两人不敢失礼,但招呼过后两个人便高冷起来,不再和李贵中说话了——怎么说,两个人心说:他们也是京里的官家公子,如何能主动攀奉承一个秀才之子,没得叫人看低!
李贵中看艾承贤、艾承善不理自己,哼了一声也不肯主动上前。
俗话说“人穷志不穷”。他家门第是低了些,但也有自己的节气,他才不拿热脸贴冷屁股,跟他们说话!
过去一个月元维、文明山都没少琢磨红枣画的那张紫藤图。今日再见,两人势必再仔细瞧瞧。
而元秀还没见过,如此谢尚便引了人往园子来。
艾正虽不善画,且也没甚兴趣,不过现不是露怯的时候,没有二话的跟着来。
李满囤早前听云芮称赞过红枣这张紫藤图的妙处,心里骄傲归骄傲,但自觉贪多嚼不烂,他答应他女婿的题字都还没练好呢,如何肯再弄这更细巧的绘画?
所以他在红枣教儿子画技时依旧自顾练字,没跟着一起听。
不过今天,李满囤却是没有二话的跟上了。
元维能当他女婿师傅,李满囤暗想:学问必是没有二话,如此他夸赞的分量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难得这样的机会,他必是要去听听他对女儿的夸赞,感受女儿的荣光!
李满囤老爷就是这么耿直。
眼见长辈们都去花园,艾承贤、艾承善自没有说不的道理,便跟在李贵中身后一起去花园。
俗话说“士隔三人当刮目相看”。
得了红枣这个现代考试机器恶补的李贵中今儿听元维、文明山、元秀和谢尚议论紫藤图只觉得字字珠玑,句句开朗,不禁频频点头。
看在完全听不懂的艾氏兄弟眼里只觉得李贵中装腔作势,不懂装懂。
“你听得懂吗?”艾承善没好气地问道。
感受到对方的不善,李贵中一点不弱地顶了回去:“我姐姐画的!”
你说我懂不懂?
艾承善哑然:他还真不能确定。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艾承贤眼见弟弟吃瘪,上前帮腔道:“你既是知道,那我考考你,刚元大人讲的那一句‘目有所极,故所见不周’是什么意思?”
李贵中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难的?这句话说的是人的眼睛视角是有限的,作画时得掌控好视角,把静物在纸上通过平、深、高等远近技法正确地表现出来。”
竟然听着还挺似回事!
不大通绘画的艾承贤没话了,想想问道:“这些都是你姐教你的吗?”
“当然!”
李贵中似才学会打鸣的小公鸡一样得意洋洋道:“我姐对我可好了,什么都肯教我!”
“那你会画紫藤图吗?”艾承善依旧不服气。
闻言李贵中有点小心虚,但面上却一丝不显地佯装镇定道:“这个紫藤图是我姐新画出来的,足画了近一年才完工。我来的日子浅,至今才学了个皮毛。不过,”
李贵中一点没谦虚地指着头顶那一族最大的紫藤花串再次嘚瑟道:“单画这一串的一点透视法,我姐说我算出师了!”
“一点透视法?这是什么技法,我怎么从未听过?”
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声音,李贵中讶异回头,然后方发现亭外的鹅卵石道上新来了四个生人——一位老爷和三个年青少爷。
谢尚抬头看到来人,立悄声告诉道:“元师傅,孟大人来了,我迎迎他去!”
元维点点头,谢尚迎出醴泉亭拱手赔罪道:“孟大人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
来的正是孟辉和他的三个儿子:长子孟笎、次子孟筠,幼子孟筤。
其中孟笎十三、孟筠十一,年龄和李贵中相当,只孟筤小了些,才刚六岁,还是个小豆丁。ァ首发、域名、请记住
孟辉亲扶起谢尚熟稔笑道:“贤侄免礼!我知道你今儿客多事忙,就没等人通传,自己便走了进来。”
“这细说起来我也该给你陪个擅你们入的罪。如此咱们倒是两免了吧!”
……
听明白来人身份,艾承贤、艾承善就更郁闷了——他们一会儿管孟筤这个才井栏高的小短腿也得叫世叔!
转身看到元维,孟辉打了个哈哈,拱手客气了一句:“元大人!”
便算打过了招呼。
其疏离之意跟怕被穷亲戚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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